“大人，我父母早逝，留給我一個幼弟，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
從那年輕衙役先開口之後，立刻引的其他人跟着效仿。
一時，此起彼伏都是離開的聲音。
看到這一幕，剛剛還因爲府尹要趕走他們，而十分慌張的吳富貴等人，忽然就釋然了。
新府尹非要和太尉府硬槓，肯定是沒好結果的，受八十杖保自己一條命，也值了！
府衙的薪俸，只比外面的尋常活計高那麼一點而已，沒必要讓他們把命搭上。
“好，”舒顏點點頭，“你們想走，本官尊重你們的選擇……”
“想離開府衙另謀生路的，站楊總捕頭左邊，想繼續留下的，站在右邊。”
本來擠擠挨挨跪一地的衙役都站起身來，大家真的按照舒顏的吩咐，涇渭分明的站成兩撥。
在情緒的帶動下，快兩百人的衙役隊伍，竟然離開的多，篤定留下的少。
楊天材愣愣的看着衆人的選擇，心中愧疚無比。
都怪自己不好，大人把事情交給他處理，他就想着把壞一鍋粥的那幾粒老鼠屎給清出去。
沒想到，趕走那十八個，竟然有八十個要跟着一起走。
一下走那麼多人，衙門還一堆事，這還能正常運轉嗎？
更別提還要去搜查要要犯了！
就在楊天材憂心忡忡的時候，舒顏詢問衆人，“你們都站好了嗎？還有要改變主意的沒有？”
兩撥人互相看看，留在府衙這邊的隊伍中，又有兩三個人動搖了一下，然後很快插進選擇離開的隊伍之中。
“還有麼，還有要改變主意的嗎？”舒顏又問一遍。
這次，大家都不動了，顯然大家都做出了最終選擇。
舒顏看看剩下的捕快、衙役，一點也不擔憂。
現在留下的這些人，纔是一個正常府衙所需要的人手結構。
但是，京城同樣各勢力混雜，互相幫助，又互相制衡。
論謀略，京兆府的衙役比不上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論武力，他們也比不上禁衛軍。
多數時候，他們要面對的就是普通平民百姓。
所以，京兆府養那麼多衙役，完全沒必要。
人多了，偷奸耍滑的就多了，還不如去繁就簡。
但是，李川可不知舒顏的想法。
他只知道，“大人，這和咱們的章程不符，府衙一下子少這麼多人，咱們很多工作沒法運轉。”
“李少尹，你能舉例說明嗎？”舒顏問他，“具體，是哪裏的工作無法運轉了？”
“呃，這個……”李川被舒顏問個啞然。
他只是下意識維護京兆府固有的東西，到底少了那些捕快、衙役的影響了哪裏，他還真說不上來。
“可是大人，一貫朝中都是按照二百人制發放的薪俸，突然少這麼多人，我們該何時才能補上這個缺呢？”
“爲什麼要補缺？”舒顏看看那些堅定留下來的人，“有這些人足夠了。”
聽舒顏說不補缺，李川一愣，選擇留下的那些衙役也都是一愣。
不補缺，就意味着只有他們這些人幹活了，這……大家剛剛的選擇是不是錯了？
就在有人想問問還有沒有機會再換隊伍的時候，卻聽府尹大人道，“不過，李少尹，你這話提醒我了。”
“現在的人手不足過去一半，正好一人享受兩份薪俸。”
“大人，您說什麼？”李川徹底愣住了。
“大人，您說的是真的嗎？雙份薪俸？”
站在楊天材身邊的年輕衙役，興奮的問道。
“嗯，”舒顏認真的點點頭，“前提是……”
“你們要證明，你們這些人都足夠優秀，根本就不需補充新人進來，如此，纔可以拿雙份薪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