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一衆太監們深深的低頭站着,生怕在此時觸怒帝王的逆鱗。
孟弘看了他們一眼,徐安立刻道,“你們都下去!”
衆人立刻領命退下,一時御書房四周就空寂了下來。
當徐安小心翼翼把御書房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帝王忽然爆發出巨大的笑聲。
“呵呵,哈哈……”
他這一笑就停不下來,甚至漸漸有了些癲狂的味道。
徐安並沒有被皇帝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嚇到,反而,他也隨着皇上肆意暢快的笑聲露出輕鬆的表情。
陪伴帝王多年,徐安深深的知道皇上最憋屈的是什麼。
這麼多年了,朝中不乏官員跳出來挑戰手握軍權、權勢滔天的太尉。
但是能獲得第一階段勝利的,也只有嚴書嚴大人而已。
當然,嚴大人和太尉之子發生矛盾,是起源於搜查幽郡王。
雖然當中充滿了巧合和誤打誤撞,但是讓孫太尉喫癟,這的確讓皇上十分開心。
他恭敬的垂手立在旁邊,心道,嚴大人真是錦鯉無疑,自他入朝爲官這短短不到十天,就已經讓皇上暢快大笑了兩次。
等到孟弘笑累了坐到龍椅上歇息,徐安急忙奉上熱茶。
孟弘喝了茶潤喉。
當心中的激動漸漸平復,喜悅過後卻是一聲長嘆,“朕等這一日,實在等的太久了……”
自他當上皇帝,看似天下由他掌控,實際上卻被掣肘太多。
一切,都是當初登基時過於仰仗他們,從而才造成後面的無奈。
作爲國丈的丞相,看似朝堂內外堅定的站在自己這一方。
但是真的到了需要他抉擇的時候,他不是裝傻就是充楞,還經常一病不起。
從開始,丞相是個不中用的。
不,與其說他是個不中用的,倒不如說他是個老奸巨猾的。
徐安默默不語,只把耳朵貢獻出來聽着帝王的抱怨,然後再把這些話爛在肚子裏。
“你說……”
孟弘忽然把視線落在他身上。
“嚴書,這是誤打誤撞呢?還是他來之前孟臨都跟他交代過了?”
“皇上,奴才駑鈍,這個……看不出來。”
“那還愣着幹什麼,讓人進來回話。”
徐安急忙開門出去,遠遠朝一個小太監招手,小太監立刻心領神會的把皇上想見的人領了過來。
那人一身黑衣,臉上戴着一副黑色面具遮住半面臉龐。
他跪下身,“參見皇上。”
黑鱗衛,是孟弘一手培養的只奉命於他的親衛。
“嚴書的身世,調查的如何?”
“回皇上,已經探聽清楚了……”
那人說着,從袖中掏出一個摺子遞了出來。
徐安上前接過了摺子,然後遞到皇帝面前。
“嚴書是京城人?”看到摺子第一行,皇帝就發出疑問。
“是,”黑鱗衛道,“嚴大人的雙親雖然早逝,但是這兩人都是京城人士。”
“嚴大人的父親嚴明山,早期以販藥材爲業,常年定居北郡,所以嚴大人是在北郡長大的……”
“嚴明山?”
孟弘反覆唸叨這個名字,“這名字如此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一般。”
“皇上,”黑鱗衛小心翼翼道,“嚴明山是前御史臺嚴明盛所在的嚴家分支……”
“嚴家?”孟弘忽然醒悟,“嚴書竟然是清流嚴家的分支?”
“是。”黑鱗衛點點頭。
“怪不得,”孟弘恍然,“他一心一意就想去大理寺,原來真的是存了別的心思。”
“皇上,嚴大人一心去大理寺,難道是想給嚴家翻案?”
知道了嚴書的真正身份,徐安驚訝不已。
孟弘一笑,“如果他有這樣的信念,沒什麼不好……”
“可是皇上,嚴家之事是北郡王告發的,嚴大人又怎麼會去北郡王手下做謀士?他會不會是別有居心?”
畢竟嚴家是私通外國的罪名。
“你覺得嚴書的事,孟臨會不知道?”
孟弘對這個弟弟是放心的。
“想來,他放心的把嚴書送回京來讓他闖蕩,必然是嚴家的事另有隱情……”
這下他看嚴書對峙孫太尉之子,就不覺得是巧合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