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賞花宴之後,莫知洲似乎和他疏遠了。
難道,莫知洲真的懷疑他了不成?
可是,按他的性格,又不像那種知道真相後什麼也不說的人。
趙賀年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慶功宴當然不會管在場的人都是什麼心情,當帝后和北郡王出現的那一刻,宴會便正式開始了。
路昭和兩個大周公主雖然坐在貴賓席上,享受的也是貴賓的待遇,但是這場宴會於他們卻是一場巨大的諷刺。
但是作爲屈服於大寧國力的人,作爲戰敗國一方,這裏就是刀山火海他們也要呆着。
相比於路昭的焦慮,可能兩個公主會好一些,尤其是赫連蘭心。
帝王的女兒衆多,她是皇后的女兒、太子的妹妹,根本就沒有和親的必要,但是偏偏,她主動請纓來了。
原因無他,自從在護寧關外見到孟臨之後,她對孟臨就一直念念不忘。
所以,其實真正要和親任寧國擺佈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赫連蘭玉。
而她,只嫁孟臨。
宴會的歌舞她一個也沒看,只一直盯着孟臨。
對於她這種態度,孟臨只能以冷漠、無視迴應。
孰不知他越是如此,赫連蘭心反而對他愈加難以自拔。
很快,大寧國這邊精心準備的歌舞表演結束。
路昭站了起來,“大寧皇上,剛纔見了貴國的舞蹈,這一衆舞姬個個舞姿不凡。”
“下面,也請大寧皇上瞧瞧我們周國的舞蹈……”
“甚好。”孟弘點點頭。
這時,周國的舞姬踏着樂聲走進宴會中央。
一直坐在那裏蒙着面紗的赫連蘭玉,脫了鞋子。
光着的玉足輕輕一點桌子,人就飄飄然落到一衆舞姬中間。
看她這一招身輕如燕,在場看客們都不由拍掌叫好。
坐在皇后下手的麗妃,不屑一笑,心道,這些本宮年輕的時候也能做到。
又看那周國公主在裏面跳的一般般,心裏就更是覺得這個公主處處不如自己。
她篤定,這樣的人,皇上不會收入皇宮。
皇上不近女色,這是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否則她的上位之路也不會這麼艱難。
想到這,她不由看看皇后。
可就是明明出身上差不多,她還有一個兒子傍身,愣是撼不動她的地位。
每次,面對她的挑釁,慕容靜總是看着的時候多,發飆的時候少,好像沒什麼能攪動她的情緒一般。
就在麗妃看着慕容靜,使勁對比兩人之間的差距時,她忽然發現一向總是平靜祥和的慕容靜,臉上竟然有了裂紋。
笑容凝固在她嘴角,比哭還難看。
麗妃順着慕容靜的視線看去,就見赫連蘭玉的面紗不知何時掉落,曼妙的身姿旋轉中,一張頗有姿色的容顏映入衆人眼簾。
也不是絕色傾城,慕容靜至於嚇成這樣?
麗妃不懂。
可是當她看到皇上的臉色比皇后還誇張時,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此時孟弘的眼中已經沒了其他人,只有那張似熟悉、又好像不熟悉的臉龐。
見大寧皇帝的怔愣,貴賓席的路昭知道自己這一步棋下對了。
他趁機站起身道,“皇上,我們蘭玉公主一直仰慕大寧的風土人情,外臣這次帶公主來,也是受我們皇上委託將她……”
路昭還沒說完話,就見孟弘魔障一般起身,直直來到舞姬中間。
伴舞的舞姬退下,只留赫連蘭玉站在原地。
“你……”皇帝慢慢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可願留在朕的後宮?”
孟弘的這一舉動,直接叫在場的臣子們大喫一驚。
事先,他們預測過兩位公主會成爲任何人的妻子,就是沒想到,皇上會留下一個。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赫連蘭玉的身上。
很快,一些上了年紀、歷經兩朝的老人們,忽然發現了一點玄機。
連舒顏也覺得這女子似曾相識。
她之前在哪裏見過赫連蘭玉不成?
這不應該啊,她根本沒去過大周,她看着蘭玉公主也不大,應該也沒出過大周的皇宮吧?
那麼,這種熟悉感是從哪裏來的呢?
一直到夜裏她沐浴睡覺,還在想這個問題。
當她披着溼發坐在銅鏡前的那一瞬間,舒顏忽然一激靈。
怪不得她覺得在哪裏見過赫連蘭玉,那人的眉眼,怎麼那麼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