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夫妻正在屋中點數賞錢,兩人臉上都是對未來的美好期許。
見孟臨去而復返,兩人都有些緊張,“北郡王,不知還有什麼事?”
孟臨已經從他們的神色中看出了一二,仔細感知周圍,的確只有這夫妻倆個在此。
他嘆息一聲,“那人怎麼樣?可有受傷?”
“北郡王,您……說的是誰啊?”崔巧巧怯怯的問道。
她向恩人保證過,不向任何人泄露她的存在的。
“你放心,我知她定然不讓你多說什麼,我也不問她的去向,你只告知我她可有受傷就好。”
孟臨聲音放緩,生怕是驚到這對夫妻。
“這……”崔巧巧猶豫了下。
這時,她丈夫碰碰她的胳膊。
夫妻二人心意相通,崔巧巧立刻明白丈夫這是讓她說的意思。
他們經歷過阻隔和磨難,在恩人的幫助纔剛剛在一起,自然也能瞧出眼前這位對恩人的感覺不一樣。
最後,崔巧巧點點頭,“恩人無恙。”
有了這句話,孟臨才終於鬆了口氣,“這樣,就好。”
他默然轉身。
他第一次找到這裏來的時候,她必定是在這裏的,現在,應該也沒走遠。
正準備翻身上馬去尋找蹤跡,這時一個黑鱗衛趕到,“北郡王,皇上要見您!”
“皇上醒了?”
黑鱗衛點點頭。
孟臨把任務交給飛雲,“你帶人去尋找,務必保護好她……”
“爺,飛雲知道。”
不用主子說名字,飛雲自然知道主子讓他去找誰、保護誰,他轉身帶人離開。
其實孟臨心下擔憂的是,飛雲能不能找得到那人。
畢竟,嚴書是她易容的,如果她換一副容貌,那當真是世間難尋。
孟臨心不在焉的跟着黑鱗衛一起上了船,孟弘斜靠在那裏。
看着孟臨失魂落魄的臉色,不知爲什麼,孟弘的臉色也跟着蒼白而惶恐起來。
“你隻身回來,是人沒找到是嗎?”
“皇兄不必擔心,各路人馬齊出,一定會找到兇手的。”
孟臨詫異的看着孟臨。
這還是他第一次從皇兄臉上看到如此神情,即使是經歷生死,也應該是心有餘悸。
“朕說的不是鑿船的人,是嚴書,或者說……舒顏……”
乍然從皇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孟臨如被雷擊,“皇……兄,爲什麼突然這麼說?”
“你不必瞞我了,咳咳……”
孟弘落水,心肺受損,此時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此時,船艙中只這兄弟二人。
“朕早該想到,你一向對人淡漠,卻獨獨對這個嚴書百般呵護。”
“從前,朕還如同常人一般,以爲你是對一個男子動情了,如今,倒是我老了眼花了……”
“嚴書……舒顏……”
孟弘越說越激動,咳嗽的也越來越厲害。
孟臨不知該怎麼和皇兄繼續這個話題,只得起身,“皇兄,我去叫太醫……”
“不必。”孟弘喊住他。
比起看太醫,他更想知道,孟臨是何時找到的嚴書。
“這次,竟又是朕錯了,朕想再一次殺了她,她對我一定失望至極吧?”
孟臨驚訝過後,又是黯然搖頭,“臣弟不知。”
他對一切事都有把握,獨獨這件事他沒有。
他知她回來的目的,也願意助她完成她的目的,但是他自己,卻又不能插手。
“朕知道,你夾在此事中間不好過,”孟弘看懂孟臨的沉默,他目光悠悠,“終究是朕欠她的,不該你來爲難。”
“她回來是爲了她的冤仇,也罷,這麼多年了,我也該給她一個交代了!”
孟弘藉着自己落水的事,加上千河縣的貪污腐敗,撤去了不少官員,金水城的官員來了一次大換血。
派人去鑿船的的確是漕運使楊傑。
公子楊桓出了事,家人最後還是通知了在金水城接駕的楊傑。
在等着迎接鑾駕和擔心獨子兩件事上,他選擇了兒子。
楊傑在金水城閉門稱病,實際卻偷偷溜回千河縣看兒子。
不想,一回來,就發現他的賬本不見,甚至還發現了皇上微服的行蹤。
知道皇上稍後一定會對自己嚴懲,楊傑決定孤注一擲殺皇帝保自己的性命。
恰恰他有本人還在金水城的假象,正好適合下手而不被懷疑。
而孟臨之所以能來這麼快,也是探子回報楊傑不在金水城,他擔心皇兄和舒顏的安危,才第一時間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