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遭受過壓迫的人們,把臭魚爛蝦扔到父子倆身上,刑臺上的劊子手也跟着受了不少連累,甚至腳都沒地方放。
午時三刻一到,父子倆的人頭便先後滾落地面。
舒顏隱在人羣中,看着楊家父子被砍了頭就轉身離開。
這次,她換了一張新麪皮。
嚴書對外是個死人,不能再用嚴書的裝扮,又怕被孟臨的人找到,新面孔依然是普普通通。
隱入塵煙,便彷彿能消失不見一般。
回京路上,孟弘心思沉重,他看向孟臨,“可……有消息?”
孟臨搖搖頭。
“她這次回來,是爲了過去的事,不可能就此不再現身的。”孟弘似乎在安慰自己,又像在說服孟臨。
孟臨沉默,沒有迴應。
看着孟臨這個樣子,孟弘重重嘆息一聲。
“過去,朕就知道你很是依賴她,如今她回來第一個找你,朕……很忌妒。”
孟臨猛的看向皇帝。
孟弘苦澀的道,“也難怪她恨我、不願意見我,不論什麼時候,我總是不能信任她的那個……”
甚至這次,他直接下了殺令。
“她明知道黑鱗衛出動,定然是奉了我的旨意的情況下,還是願意出手救我……孟臨,我的確不如你……”
他的弟弟,永遠是值得信任和依靠的。
“皇兄別這麼說,你身處的位置不容許你失誤,我可以……”
“你可以理解,但是不贊同,是嗎?”孟弘痛苦的望着孟臨。
孟臨無言以對。
孟弘道,“我還記得當初讓黑鱗衛去卸舒顏的職,把她押解回京受審時,你死死攔在我面前的情景……”
“你那時還小,可是卻懂這樣對舒顏,會讓她從此和我背心離德,哪怕事後再還她清白,也不可能再挽回。”
孟弘回憶往事,“不想,她做的比你說的更加決絕,直接自焚而死以證清白!”
知道消息那一刻,天知道他是有多絕望。
他只是要給朝臣們做個樣子而已,舒顏是他的陪讀,他怎麼相信她有私通外國的反叛之心呢?
他頂着老臣們的壓力,下令把人押解回來,想着象徵性的審問那麼幾句之後,就還她自由的。
終究……是那時的皇帝有些天真而已!
孟弘握緊拳頭。
這件事,他查了那麼多年。
既然正主回來討要,他便遂了她的心願。
年輕時,他以爲只要奪得這天下,這天下就是他的。
不想得天下容易,固天下難,爲此,孟弘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如今在江水中經歷生死,再加上舒顏的出現,孟弘的心境與從前已經大大不同。
鑾駕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在迎接的衆臣中令人拿下了丞相慕容徵。
這件事發生的突然,震驚朝野。
要知道,皇上離京南下,朝政都是在丞相手中。
丞相明明把朝政處理的很好,一點錯處也沒有,怎的就能鋃鐺入獄?
更何況,他還是皇后的父親。
得知這個消息,慕容靜第一時間來到孟弘面前。
“皇上,我父親他犯了什麼事,您要這麼對待他?”
“也不是新事,而是多年前的一樁舊事。”
孟弘道,“從前,朕知道真相後,想着逝者已矣,再追究起來沒必要。”
“既然皇上也說了是從前的舊事了,”慕容靜試探的道,“就不能舊事不重提嗎?”
孟弘搖搖頭,“這事本就是我對不起事主,如今她回來討債了,朕理應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