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識時務的離開,他吸了口氣到底放緩聲音,“別哭,上面有糖,喫不喫?”
她沒說話,躲開他的手繼續往外走,被人羣擠來擠去都沒能出去。
“..........這樣我送你回去成嗎。行了行了,你快把這淹了。”
她小臉溼漉漉的,像只誤入叢林的小兔子。咬脣不看他,也不理他的話。
摟過她後腰帶進懷裏,俞南俯身捏了捏她的臉,“嘖,和我說話。”
她身上的甜香倒是壓過了這裏雜亂的臭氣,俞南往後退了半步。
他一身酒氣,離她遠點好,“理我,我今晚不打架好不好?”
“好。”
“說什麼沒聽到?”
“好!”
“什麼?”
“我說好嘛。”
姜阮津津有味的看着,沈之遙被哄好,牽着他的手開門上樓。
她看到了史上最快的追妻火葬場。
是誰兇巴巴,是誰又貼上去。
一個人願意關心,一個人心裏領這個情。
“俞南說遙遙就是剛出鍋的年糕,怎麼都粘手。”
小五咂巴嘴,好奇的問,“祐哥也這麼跟你說話嗎?”
姜阮搖頭,“他纔不會。”
至少這兩人吵的有來有回,裴祐完全不搭理你。
誰能跟堆木頭吵起來。
“我也走了。”
不早了,該去找裴祐啦。
從門口探腦袋進去,姜阮笑嘻嘻的看着房裏人。
他擡頭,又收回視線,翻手中的書。
死木頭!
“手有沒有好一點?我看看。”
拉過他的手,被紗布包着看不出來,姜阮只能放棄,“我今天聽到你一個祕密哦。”
裴祐皺眉,他的祕密?
他有什麼能瞞住她的祕密?
她只看着他笑,不說。
就連寫題目的時候都在笑,眉眼彎彎像是心情很好。
可能是因爲月考結束就快放暑假了吧。
“裴祐,”敲門聲響起,王靜靜走進來,“我幫你換藥吧。”
姜阮擡起頭拍乾淨手,“我來吧。”
“你又不會湊什麼熱鬧。”
王靜靜坐下,順帶着隔開兩人,“讓你別沾水,你洗澡了吧,真是沒見過你這麼不把自己當回事的,發炎了怎麼辦。”
姜阮無語的往旁邊挪挪,拆開帶來的蛋糕。
她喜歡所有巧克力的東西,這家巧克力蛋糕做的超級好喫。
嚐了口,她心滿意足的挖了一叉子遞過去,“啊,張嘴。”
遞到嘴邊,裴祐往後避不開,只能喫掉。
甜膩的味道在口舌間化開,他輕皺了下眉,看着她收回手繼續喫自己的。
半點沒察覺他們用的是同一個叉子。
王靜靜也看到了,兩人停下動作,皆神色複雜,姜阮愣了愣反應過來。
“親都親過,這有什麼關係。”
“咳咳咳。”
到嘴裏的奶油膩着嗓子了,裴祐偏頭咳嗽。
紅了的耳尖,不知道因爲咳嗽還是因爲別的。
長大的裴祐和現在一點不一樣,牀上很兇的。
那時候雖然身體歸吳阮控制,但五感意識是自己的。
“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們兩...........什麼時候親過?真親過啊?”
王靜靜來回來回看着兩人,什麼時候她怎麼不知道。
喝了口水,裴祐俯身奪走她手中的叉子,扔到垃圾桶裏。
重新遞了一個乾淨的給她,“喫完把題寫了。”
“祐祐,我這題不會。”
收拾東西要出去的王靜靜腿一軟,震驚回頭。
裴祐半天沒話說,舌尖頂了下左臉。
“祐祐,你理我下嘛,我有題目不會。”
“說。”
他忍無可忍應答了她,姜阮憋住笑,沒想到他這麼不經逗。
“祐祐,你一直這麼溫柔嗎?”
撐着腦袋看向他,窗外夕陽灑下,給他周身染上金燦。
姜阮現在終於知道他性子奇怪在哪了,是溫和,裴祐很寬容。
看着冷淡疏離,只是他沒那麼多在乎的罷了。
和他相處很簡單,他像一望無垠的大海,沒什麼能惹起波瀾。
她覺得在往好的方向走,他在慢慢接納自己了。
“看題。”
裴祐筆尖微頓,繼續寫下去。
身側她灼灼的目光移到書上,“等會等會,你從頭再說一遍嘛。”
每天放學在裴祐這接受教育兩個小時,比一整天上課都耗神。
姜阮哀嚎着推開門,“我來了.........”
卻看到裏面打掃衛生的阿姨手忙腳亂合上抽屜,動作心虛,嘴邊還有沒擦乾淨的巧克力碎。
這個時間整層樓都下去運動了,房間裏沒人,正好安排人打掃。
平時是個叔叔打掃,不知道今天爲什麼換人了。
不過瞧見阿姨慌亂的拿起掃把,背對着她,佝僂着腰,盤起的黑頭髮裏夾着幾縷白髮。
六七十歲的人了還在辛苦工作,姜阮不忍心苛責。
這盒巧克力是她第二次來的時候帶的,裴祐應該也不喫。
“您拿走喫吧,送給您了。”
“真........的?”
保潔阿姨轉回頭,小心翼翼的問,姜阮更是心軟,點點頭。
一盒巧克力而已。
“太好了,我想帶回去給我孫子喫,他還沒喫過這麼好喫的東西呢,謝謝你啊小姑娘。”
阿姨拿出巧克力盒子塞到懷裏,連連點頭哈腰的走出去。
姜阮嘆了口氣,這麼長時間一直過着有錢的生活,差點站太高看不清山下人了。
想着他應該馬上就回來了,她拿起桌上的水壺,到走廊盡頭飲水機那接點熱水。
抱着水壺往回走,剛到門口就聽到他的聲音。
“裴.........”
這麼快就回來啦。
“你確定你項鍊放在那裏嗎,不可能啊,沒人動。”
“確定。”
擡起推門的手頓住,姜阮腦袋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