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祐微微蹙眉,她突然帶了個陌生人來,這人還在上高一。
“真的嗎?”
沈翰立刻掏出作業,“我真的可以問?”
“當然了,他高一的時候門門差不多滿分呢,沒什麼是他不會的。”
姜阮眼眸流轉,偷瞄上裴祐。
沈翰是遙遙的表弟,有血緣關係的那種,俞南都醋瘋了,就差沒把趕緊滾說出來。
這是最後一次,要是他真的沒有半點反應,她保證不再來。
省得在這惹他煩,她去討好吳月說不定都比這個快。
“哥,我這題不懂。”
他們兩中間坐了個姜阮,要看題沈翰不得不往前湊,膝蓋碰撞到她腿側。
裴祐看了眼,拿筆,到底開口。
兩人有來有回,他談不上耐心也並不煩,和往常沒有不同。
姜阮鼓鼓嘴,盯着手中的卷子發呆。
“哇,我懂了,這個方法好簡單!”
沈翰用力點頭,坐回去輕聲和姜阮說話,“我好像是算錯了。”
他們倆湊到一塊研究數學題,裴祐沒明白,她什麼時候認識這個人。
他上高一的時候有些學姐會來轉悠,藉着學生會的名義加聯繫方式,她幹這種事了?
以小公主的性格應該不至於。
裴祐打消這個念頭,她滿心在魏明舒身上,應該不會。
姜阮說着話偷偷側頭,他手中的書半個小時沒翻頁了。
在看什麼這麼認真,看看她呀!
她都快貼人家弟弟身上了,死木頭!
“哥,我還有題不會,麻煩你再教我下。”
他眨眼擡起頭,姜阮輕唔了聲,才覺得他剛剛好像在發呆。
快6點了,沈翰必須要回家了,都沒看出裴祐有不高興的地方。
姜阮泄氣的收拾東西,油然而生的失落如汪洋大海冰冷侵襲。
說不上來的感覺,或許他真的對她只剩厭煩吧。
她還剩一本書就收好書包了,裴祐開口,“下次,別帶他來。”
“嗯?!你不喜歡他?”
“沒有,”
裴祐合上手裏書,捏緊。
他覺得她對魏明舒好像沒那麼喜歡了,原來是因爲換了新目標。
“我不是他老師。”
他沒有義務爲她每一個喜歡的人當靶子。
她用欺負他討好魏明舒,利用他教沈翰學習。
“啊!祐祐!”
裴祐不明所以的擡頭,她一下子好高興,喜悅的蹦蹦跳跳。
“你生氣了,你不高興了是不是。”
沒有二字還沒說出口,她突然貼到懷裏,雙手環住他的腰。
她長髮上玫瑰調柔軟的甜香席捲,裴祐愣了又愣。
“裴祐,我想我有點喜歡你。”
姜阮昂頭,清亮的眸子肆意撞上他垂下震驚的視線,不再移動開。
笨祐祐,她差一點點就放棄他了。
她認真的,不是因爲他可憐,或是希望未來的他不要殺自己。
抱着目的接近討好他,姜阮早給自己打了‘預防針’。他什麼情緒她都可以全盤接受,就當被小狗咬了唄。
但這幾天他態度冷冷淡淡,她有點難過。
雖然這個喜歡現在還只有一點點苗頭,他對她是重要的人而已,但姜阮願意繼續下去。
她撒嬌的鼓嘴,大眼睛卻紅了,委委屈屈的泛起淚花,“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你怎麼能生氣這麼久。”
裴祐空白到不知道該想什麼,自魏明舒出現後她從未與自己這樣親近。
除去想要捉弄他的時候,所以他始終覺得這是小公主的把戲。
她玩膩了就會走,他在等這一天,等日子回到平靜。
“你..........先放開。”
“我不放,”姜阮抹抹眼淚,“裴祐,你討厭我嗎,你要說討厭我就再不會打擾你,我發誓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盼都盼不來的安寧,但話在嘴邊裴祐卻難以說出。
他,不討厭這段時間的她。
甚至等過她,在那天她沒來的時候。
她也沒跟他說一聲就不來了,他以爲她今後再也不會來了。
那時候自己在想什麼,裴祐不記得了,但沒有想象中的高興。
“不討厭。”
“那你就是喜歡我,好好喜歡我吧裴祐,咱們得在一起很久呢。”
姜阮笑開,摟了摟他鬆手,拿起書包出去。
“姐姐,這個哥哥好厲害,他說的我都能聽懂,我明天還能來嗎?”
“對不起,不行。”
搖搖手指,姜阮實在藏不住喜悅,“請你喫好喫的,謝謝你。”
沈翰啊了聲,疑惑的摸摸頭跟上去。
*
“我給你帶了個鏈子。”
再來的時候姜阮拿出口袋裏的盒子,到他牀邊坐下。
看着他轉回視線,黑眸在她身上停留。
“你那個不是壞了嗎,你把戒指掛到這條鏈子上,就可以戴在身上啦。”
從方正的首飾盒中取出銀鏈子,然後把盒子放進抽屜,“你不戴的時候就放這個盒子裏。”
這個鏈子她很早就買好了,沒敢給他,這幾天都不敢提項鍊的事。
裴祐頓了片刻,伸手解下戒指,換了她的鏈子,戴到脖子上。
冰冷的項鍊觸碰到皮膚,他垂眸,指尖輕揉戒指。
“卷子,要補回來。”
這幾日她缺了很多,要都補回來。
“啊?好狠的心腸!”
嘴裏念念叨叨,姜阮還是老實的坐回沙發上打開試卷。
裴祐從牀上起來,坐到沙發的另一邊。
像往常一樣,打開自己的書看。
看了沒一會,餘光裏她腦袋像個不倒翁似的,一點一點的。
手上還拿着筆,人卻困的迷糊了。
他饒有興趣的看着她大眼睛合上又彈開,似乎清醒了點,寫兩筆又犯困。
她腦袋猛的下墜,他立刻伸手,在撞到桌面前墊住她額頭。
“啊。”
砰一聲響,姜阮徹底清醒了,“啊,你手疼不疼,我..........”
她懊惱的嗚咽了聲,趕緊揉揉他的手,好像紅了。
他的手比她大出好多,一手能包下她兩隻。
骨節分明,白皙的掌背上青筋明顯更顯得有力。那幾道傷痕還沒完全長好,留下深肉色的疤。
那麼重撞下來,聽着聲音姜阮都心疼。
“下次你推我就好了呀,疼不疼?”
裴祐搖頭,一眼撞進她明晃晃的關心中。
“笨死算了,”嘟囔着揉他的手,她一瞥看到牀頭櫃上的飯盒,“那盒飯是你中午的吧,你都沒怎麼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