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不及想派人收拾他的房間了,這樣他們可以一起上下學,他的生活重新走上正軌了。

    和她之前幻想的一模一樣,穿書到現在總算把第一個目標完成了。

    “怎麼突然想起這事了?”

    “嗯?不是他燒你房間的,我們冤枉他了。”

    吳父長嗯了聲,想想,“他明年離開的時候給點錢。”

    紅綠燈時司機猛的剎車,腳踝撞到硬物,鑽心的疼。

    姜阮噝一聲皺眉,顧不上管腳踝,“爸爸你爲什麼這麼討厭他,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爲什麼不允許他離開那?”

    她突然覺得爸爸在有意打壓裴祐,到底爲什麼。

    沒人回答她的問題,姜阮深深呼吸了下,直視前方,“他沒做錯什麼,他得回家。”

    “他哪有家?”

    吳父翻着手機,態度冰涼漠然。

    久居上位者不怒自威,嚴肅的不容置疑。

    姜阮周身陡然冷下去,裴祐到底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沒人喜歡他。

    “停車。”

    車經過精神病院門口,吳父皺眉,“你還去找那孩子?阮阮你怎麼越大越不聽話!”

    “爸爸我有家嗎?”

    “胡說八道什麼,你當然有。”

    “我的就是他的。”

    推開車門,姜阮跑出去。

    他身邊是歸途,她永遠衝那去。

    “裴祐。”

    聽到聲音裴祐回頭,毫無準備的被撲了個滿懷。

    他下意識接住她,她抱住脖子,他不得不微微俯身,上下打量她的穿着。

    “你,逃出來的?”

    “嗯呢。”

    姜阮憋住笑認下,看着他皺眉。

    “胡鬧。”

    “胡鬧。”

    異口同聲,姜阮學着他的樣子扳起臉,“我就知道你要這麼說,我沒逃,訂婚取消了。”

    “爲什麼取消?”

    “這麼想我訂婚呀。”

    不敢和他提照片的事,她不知道怎麼解釋他不能離開這裏的原因。

    姜阮打了個哈哈繞過去,“我漂亮嘛?”

    裴祐還在迷茫訂婚的事,點了下頭。

    “走,出去給我拍照。我8點就被拽起來化妝了,不能浪費。”

    姜阮拉着他到樓下,外面陽光明媚,四處風景也不錯,“把我拍好看了哦。”

    他們在這拍照,一些病人就呆呆的圍在周圍,撐着腦袋看着。

    精神病人沒有攻擊性的時候還挺可愛的。

    “仙,仙子,仙子,漂亮仙子。”

    “謝謝。”

    提起裙襬行了個禮,姜阮如願看到裴祐無奈的神色。

    “你拍的好醜,我哪有這麼胖這麼矮,”照片裏她跟矮冬瓜一樣,姜阮氣的隨手把手機遞給一個病人,“你拍。”

    人家拍出來竟然比他好看,至少還知道腳得在九宮格最下端,才顯腿長。

    一下午裴祐只負責看着,她像只小蝴蝶,去哪身後都跟着一堆人。

    他們好奇的跟着她,以爲她是從天上下凡的。

    耀眼的陽光下她歡笑,長髮隨風搖曳,銀鈴般的笑聲被風裹挾,飄散在天地。

    “裴祐。”

    她站到小坡上的大樹下朝他揮手,裴祐嘆氣往上走。

    “裴祐,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腳步頓住,他擡起頭往上看。

    “大家幫我作證,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呢。他說他以後娶我!”

    淚光在眼眶裏閃爍,姜阮笑着看向他,兩人目光相纏。

    她在日落前向神明許願,願少年幸福健康,願長長久久,願一個完美的結局。

    “不早了下來吧。”

    裴祐勾勾手,“等會他們把你當成病人關起來。”

    他像嚇唬小孩子,會有警察叔叔把你帶走似的。

    姜阮提起裙襬,小跑下來,兩人自然的牽起手往回走,“你不許耍賴哦,你要娶我的。”

    “不再挑挑了?”

    世界這麼大,那麼多人,她還小,才見過幾個人就敢肯定。

    “我反正不需要,怎麼有人還想再挑挑不成?”

    上電梯,裴祐伸手按了樓層,垂眸,“記住你今天說的。”

    他問過了,是她再三確定的。

    以後她要敢反悔,他讓她這輩子見不到外人。

    姜阮鼓着小臉,單純的昂頭看着紅色的樓層一點點往上升。

    只覺得他牽她的手更用力了點。

    “開個房去吧,兩位!”

    王靜靜又一次看到兩人並肩回來,已經8點了,阮大小姐肯定又睡這。

    “這是醫院啊喂!”

    在她眼前關上門,沒人搭理她。

    姜阮打開衣櫃,她之前帶了幾件衣服在這。

    有一就有二,反正她經常住在這,祐祐估計也習慣了。

    爸爸那就用住在遙遙家瞞過去,他回不去,她就住這。

    住到吳父忍不了,同意他回去。

    她就不信了,什麼深仇大恨,爸爸還需要跟個高中生計較。

    躺到牀上,她很快入睡。

    眼前一轉姜阮突然發現自己站在山上,她還來不及多想,就看到兩輛車直直相撞。

    整耳欲聾的響聲劃破黎明,一輛黑車直接將另一輛車撞下了山崖。

    “啊,........裴祐?!”

    車裏坐着的人是裴祐,他隨着車一起掉落山崖。

    姜阮手腳一瞬冰涼,“祐祐?”

    她看着山上嘈雜起來,警車,救護車,各種各樣的聲音在耳邊迴盪,嗡鳴連成片。

    畫面突兀下沉,失重感侵襲,他渾身是血的躺在牀上與她擦身而過。

    綠色的搶救室燈亮成紅色。

    “裴.........祐。”

    姜阮想伸手卻被塊無形的玻璃擋住,她眼睜睜看到儀器滴滴作響,醫生剪開他的衣服,做着心肺復甦。

    “祐祐,祐祐你醒醒,裴祐!”

    寬大的氧氣面罩遮住他,他闔眼無聲無息,心跳化爲直線。

    姜阮拼命伸手想要碰到他,手顫的厲害,如根長針貫穿肺腑,奪走她呼吸的權利。

    “救救他,不要不要,求你!”

    他的身體隨着cpr震顫,一次又一次,姜阮緊緊盯着儀器,盼他恢復心跳。

    可他沒能睜眼,手垂落。

    “裴祐!”

    猛的睜開眼,姜阮一下從牀上坐起。

    陽光刺目毒辣,身邊沒有人。

    四周還是醫院,她甚至分不清楚剛剛是夢還是現實。

    恐慌到不敢去確定,要不是夢怎麼辦。

    她咬牙掀開被子,立刻跑出去。

    推開門他站在走廊盡頭,姜阮眼眶一酸,委屈的小跑過去。

    “你去哪了?”

    裴祐不解的接住她,皺了下眉,“怎麼了?”

    剛睡醒就哭,地上這麼冷她光着腳就出來了,他只是去倒水而已。

    一手有水壺不方便,他索性塞到她懷裏,“抱着。”

    擡手提起她,手臂墊在她屁股下抱起,走回去。

    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撫慰不安,姜阮耷拉腦袋到裴祐肩上,隨着他的步伐晃盪。

    回到房間後,她哼唧着摟緊他,不肯從他身上下去。

    “哭什麼?”

    裴祐是真想不通,她哪來這麼多眼淚,說哭就哭。

    還能哭的慘兮兮,大眼睛裏盛滿淚珠,努力憋住但沒做到,長睫一眨就全落下了。

    “好了,”

    伸手捏捏她臉,裴祐放她到沙發上,蹲下,“說,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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