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阮不覺得那是個吉祥的夢,她不知道自己的到來會改變什麼。
會不會已經對書的進程產生影響了。
她既在等待分別,希望他蛻變的很厲害很厲害,沒人能傷害到他。
又捨不得他。
什麼時候裴祐會離開她。
“什麼?”
裴祐沒聽懂,這算作什麼保證。
“你不許管,你先答應我,我不會影響你的任何決定,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姜阮認真拉住他的手,在既定的結局裏,做最後掙扎。
“好。”
裴祐點頭,她一次次讓他相信她,會帶他離開這裏。
那麼他就相信,等離開這裏他才能做屬於自己的決定。
天氣越來越冷,快要過年了,這幾日天氣預報裏說會下雪。
姜阮期盼了好幾天,也沒見一片雪花飄落。
在病房裏呆着也沒什麼好玩的,她更多時候是鑽進他懷裏,打擾他看書。
然後被裴祐扔到沙發上,不許她靠近。
王靜靜前幾日還來找他倆玩,三人玩鬥地主,很快她就發現姜阮是個笨蛋。
還喜歡悔牌,而有一個人根本不在意輸贏,隨便玩。
她狠狠翻了兩人很多白眼,再不過來了。
“祐祐,我都開始想念上學了。”
沙發上她像條毛毛蟲,裴祐笑了下關掉手機,沒管手機裏有人不停發來的消息。
“明天遙遙去跳舞,我陪她一起。正好俞南明天不上班,兩人可以見見,她用我堵住她媽媽的嘴。”
“嗯。”
姜阮剛說完就又想起,心情低落了不少。
他們都可以自由的行動,而他被困在這。
第二天中午姜阮去找沈之遙,她前腳離開,大門口一輛停着的車裏男人走出。
徑直上樓,敲開門,“我想找你談談。”
“沒空。”
“阮阮,我聽叔叔說你想要裴祐回家住?”
“是啊,裴祐在家裏更方便玩。”
“怎麼突然這樣想,你最近很關心裴祐?”
“我就想知道你有沒有對我撒謊罷了,裴祐好玩,隨便玩玩。”
“阮阮還真是玩不膩。”
裴祐猛的眯了下眼,手中翻書的動作停住。
錄音被按停,房內死一般沉寂。
魏明舒拿下黑色帽子,自從那天后阮阮再也沒見他,他連吳家的門都進不去。
吳家公司雖然在這次事情中受了影響,但魏家卻是受到重創。
很多合作方怕得罪吳家,都取消合作,他們賠償的更多。
一切都是因爲他!
“我給你發的短信你應該也看了,人貴有自知之明,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合上書,裴祐感興趣了。
這人大費周折等到小公主離開,非要和他單獨說的是什麼。
“我給你錢,價格你隨便開,還可以送你離開這裏,前提是你消失在阮阮眼前。”
魏明舒桌下的手握緊,對面人神色如常淡漠,剛剛的錄音半分沒激起他的波瀾。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他常常在算計裴祐後,不敢出現在他眼前。
去挑釁,結果被裴祐打到在地上爬不起來,少年暴戾的黑眸他此生忘不掉。
他又不敢告訴別人,只能喫這個啞巴虧。
幸好吳阮又蠢又笨,被幾句話忽悠也討厭上裴祐,才成功將他趕到精神病院。
沒想到這纔多長時候,裴祐又有別的辦法勾搭上阮阮。
“你給多少?”
“一百萬,一百五十萬,不兩百萬!”
魏明舒懊惱的閉嘴,從對面人嫌棄的目光中看出自己這行爲有多蠢。
“小氣了點,”裴祐屈指輕敲桌面,“我從吳阮那能得到的可比這個多多了。”
“你要多少?”
“一個億。”
被氣笑,魏明舒明白了,裴祐壓根不打算離開阮阮。
“你.........不會覺得錄音我剪輯過吧。我發給你,你不信就去問阮阮,是不是她親口說的。”
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下又暗,裴祐垂眸,沉沉中不辨情緒。
“那天阮阮沒有和我訂婚,你應該也知道是因爲吳月,但你知道還發生了一件事嗎?”
今天來就是爲了說這個,前面的鋪墊已經到位了,魏明舒繼續說。
“吳叔叔已經知道不是你燒燬的房間了,是吳月。”
對面人黑眸隨着窗外夕陽落下,魏明舒笑了下,一條腿搭在另一條上,向後靠去。
“但你還是沒離開這裏不是嗎?這麼久了,阮阮和你提起過這事嗎?”
沒有,裴祐甚至不知道已經真相大白了。
他以爲失火的事還完全沒有頭緒,畢竟這麼久過去,已經很難找到證據了。
她說要他等,他就真信了,耐心的等。
“叔叔知道不是你所做,阮阮也知道,但他們沒讓你回去,你不覺得你該想想爲什麼嗎?”
魏明舒找出那張合同的照片,推過去,“證據都確鑿了。阮阮玩心大,你我都知道。她不感興趣也沒有義務幫你,你好不好玩纔是她在意的,她對你沒興趣後,你該怎麼自處呢?”
“我勸你接受我的報價,我甚至能讓你在國外上一所大學。”
“說完了?”
眉梢微揚,裴祐呼吸了下站起。
不必重複這麼多遍,他聽的很明白了。
“說完了,”魏明舒沒再停留,“考慮好給我回消息,我可以等你3天。”
門開合,房內只剩下他一人,裴祐重新打開錄音。
一遍遍的放,放到第四遍的時候,他垂頭笑了出來。
低沉無奈的笑聲在瑟瑟初冬瀰漫開來,房內的空調應該是壞了,凍到骨血凝結。
小公主啊,當真是會往最痛的地方捅。
花了半年的時間在他身上,換他剖心給她,扔在腳下碾碎。
晚上姜阮回來,推開門她解下圍巾,“我回來啦,外面好冷,你在幹嘛呀?”
“我就想知道你有沒有對我撒謊罷了,裴祐好玩,隨便玩玩。”
“阮阮還真是玩不膩。”
聲音從手機裏傳出,姜阮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