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你們我一個人就夠了。”
四個男人彼此看看,面上滿是嘲諷,但心裏還有幾分忌憚。
這小子不要命的,還是讓人有點害怕。
“喂,我們也想不到你媽會跑出去,還不怪她自己不看路,我們.........”
“閉嘴!”
俞南一棍子揮上去,猩紅的眼眸在黑暗中如匍匐的野犬。
他沒什麼不能失去的了,打死他們爲媽媽報仇,他就是犯法又何妨。
“草你**,上上,都給我上。”
其中一個男人慌忙用胳膊接下那一棍子,罵道。
他們只是出來喫個燒烤,沒想到這瘋小子竟然能找過來。
不過就一個人來,蠢貨。
四人衝過來,俞南沒後退半步,那天他沒做到的,他後悔終身。
要是他那天打過他們,或是沒有抱着挨一頓打他們就走了,省得惹事的心態。
就不會出事。
媽媽用生命告訴他,這世上的事退讓就會付出代價,人都是得寸進尺的。
“俞南!”
裴祐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俞南抄起桌上用來分肉的刀,趕緊攔下。
“草,這小子瘋了,你的人你趕緊管管他,媽的。”
幾個男人喘着粗氣,是真有點怕了,剛剛要不是顧面子,差點奪路而逃。
“到底怎麼了?”
俞南雖然衝動,但不是不計後果的人,刀拿手上就是故意傷人了。
“讓開。”
瞥了眼身前人,俞南甩開拿刀的手。
“幸好來了個人,你評評理這小子把他媽的死怪在我們頭上。”
裴祐驚了片刻,沒想到俞南媽媽竟然去世了,他誰也沒告訴。
“有眼睛都的人都知道,你媽她腦子不好,一個傻子闖紅燈,不就活該被撞死,關我們...........”
一酒瓶砸過去打斷污言穢語,酒瓶在那個男人的頭上碎裂,鮮血淋漓。
這回換俞南呆住,“哥.........?”
“把刀放下。”
“哦,哦,哦。”
看着裴祐捲起袖口,俞南立刻聽話的丟掉刀,衝過去拳腳交加。
幾個男人還沒反應過來,這人不是來拉架的嗎,怎麼加入了。
他下手可比俞南那小子聰明,光肉裏疼的厲害,皮上看不出傷。
沒一會兒,幾人就慌張的逃跑,在黑夜裏消失。
裴祐伸手攔下俞南,“差不多行了,這次之後別再找事,你把後半輩子搭上你媽媽不會高興。”
兩人喘息出的白霧在冬夜裏化開,俞南側過頭。
大家喜歡祐哥除去他厲害,最大的原因是他好奇心少,遇事沒有刨根問底的喜好。
你想解釋就解釋,不想解釋他也不感興趣。
祐哥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選擇幫他,他還以爲祐哥來是攔着他的。
“謝謝。”
裴祐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沈之遙要出國了。”
想笑一下,但沒能扯出來,俞南聳聳肩看向遠處,“這麼快。”
他還以爲他們能再多見幾面,他有空可以去學校門口偷偷看她。
原來,這個機會也沒有了。
也挺好。
“你讓公主幫我說句一路平安,別說是我說的。”
“好。”
兩人無話,裴祐先離開。
他知道俞南不再把任何人當朋友,他以決絕的態度割捨一切,這次之後恐怕就不會再見了。
等回到別墅門口,黑暗中傳來手機拍照的聲音。
沒有刻意靜音,在夜深人靜的時分很清晰。
他看向聲音來源,吳月走出來,“裴祐哥,你去哪了?”
上下掃了眼他身上的凌亂,吳月搖晃手機。
從他出門時她就聽到了,專門等到現在。這麼晚出去,他肯定幹了什麼。
“你說我要是把這個照片給姐姐或是給爸爸,說你大晚上偷偷摸摸出去,而且這個樣子回來,他們會怎麼想?”
“剛回家就不遵守規矩,裴祐哥,爸爸本來就不喜歡你呀。”
“你要幹什麼?”
廢話了這麼多,她想要什麼。
吳月長嗯一聲,還沒有想好,不過用這個威脅他做事定很好用,“你欠我一個要求,等我想好告訴你。”
眼前人徑直上樓,黑眸冷漠,她笑着翻看照片。
現在這麼有脾氣,以後就得老實聽她的。
魏明舒靠不住後,她太需要一個新的靠山了,有利益糾葛的靠山更穩妥。
她算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訓,她需要魏明舒的幫助,但魏明舒不需要她,所以很輕易能將她拋棄。
現在不一樣了,她手中有把柄,裴祐需要她。
推開房間門,藉着窗外月光,他的牀上‘長出’個小東西。
裴祐嘆了口氣,她怎麼又偷偷睡這來了。
身上髒,他輕聲去了浴室。
姜阮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水聲,翻了個身看到他從浴室走出來,“你去哪了?”
她剛睡醒聲音糯糯,大眼睛迷瞪,裴祐伸手用手背蹭了下她的臉,“你怎麼睡這來了?
小人抱住他的手,哼唧着揉眼睛。
“找你呀,你不在我就想等等你。”
裴祐嗯了聲,在牀邊坐下,“快睡吧,明早還要上課。”
“你幹嘛去了?”
姜阮不滿的鼓嘴,他這麼晚出去,一回來就洗澡,不是幹什麼壞事去了吧。
“俞南那有點事,我去幫他。”
俯身貼近牀上人,裴祐親了口她細嫩的小臉,“公主。”
“嗯?”
“你妹妹威脅我。”
低沉的聲音帶着委屈訴苦般,輕咬她的耳垂,他溫溼的呼吸攪合的姜阮頭腦發暈。
“我明早收拾她。”
小貓這個模樣可愛,裴祐笑了下,“好,睡吧。”
“你抱抱我,受傷了嗎?”
姜阮手臂纏上裴祐的脖子,不許他離開。
他懷裏溫暖,她依戀這個感覺。
“沒有。”
“那就好。”
等第二天早上醒來,姜阮徹底看清裴祐後,“你騙人!”
他手背上紅了一片,眼下處還有道細小的劃痕。
明明受傷了!
“再不下樓喫早飯,你爸爸要上來抓你了。”
姜阮呀了聲,確實時間不早了,不能讓人發現她昨晚睡這。
她做賊似的探腦袋出去,左右觀望確定沒人才快步跑出去,假裝神色自若的下樓喫早飯。
裴祐隔着幾分鐘後也下去,坐到姜阮身邊。
“早啊阮阮。”
讓姜阮很煩的是餐桌上還有魏明舒,他溫柔的衝她笑,陰魂不散似的。
他和吳月坐在正對面,她一早的好心情都被毀了。
吳月伸手將剝去殼的雞蛋放到裴祐碗裏,桌下腳尖輕踢他的膝蓋。
一是點裴祐關於昨晚的事,二是想要魏明舒喫醋。
她很滿意的發現魏明舒停頓了下,滿是疑惑的看了看他們。
“裴祐哥,你手上有傷,我特地給你剝的。”
裴祐將碗平移去身邊人面前,他可不敢喫,有人會跟他鬧。
姜阮瞥了眼,用自己的空碗舀了粥,給他。
“爸爸,我給你剝了個雞蛋。”
“喲,”吳父從廚房裏端着杯茶走出,剛坐下就收到女兒的心意,高興的合不攏嘴,“太陽打南邊升起了,阮阮知道想着爸了。”
“哪有,我一直想着爸爸呢。”
吳月臉色難看的垂下頭,憤憤的瞪了眼裴祐。
他喝着粥,根本沒理會她。
既然他不仁,她就嚇唬嚇唬他,等到他解釋不清再出手幫他。
“爸爸,昨天晚上我看到裴祐哥凌晨出去了,身上還有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