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傅澤義認識說起來還挺複雜,姜阮思考了下從哪說起。
“就是有一天晚上,我在圖書館趕作業,回去的晚。”
那時候她和魏明舒只有一輛車一個司機,魏明舒有時候會出去應酬,帶走司機和車。
她就得打車回去。
正好那天她有點餓,想到便利店買點東西喫。
買了些關東煮,湯湯水水的灑到別人車上就不好了。
她就想着往前走走,把這些東西喫掉。
關東煮就幾串,很快喫掉,打算找個垃圾桶扔,就走到了靠江邊的一條街上。
扔掉後,沒走幾步她就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時快時慢。
她放慢腳步,身後人也放慢。
已經快十一點多了,周圍街上也沒了行人。那時候她害怕了,想往有路燈的大路上跑。
突然被人摟住肩膀,男人噓了聲,“好姑娘陪我走一段吧,有人跟着你。”
他戴着黑色的鴨舌帽,帽檐壓的很低,穿的一身黑色。
她剛要尖叫着掙脫開,他遞過來一張學校的學生卡,“我算是你學長,別怕。”
他說陪她走,其實是他陪她走。
他裝作是她男朋友來接她,走到街對面的時候,她看到身後一個流浪漢跑開了。
“以後晚上少走夜路,這條街不安全。”
她趕緊謝謝他,他也沒停留,匆匆離開了。
之後他們在學校裏見到,才一來二去認識了。
“他那天算救了我一命,真的好險,嚇的我好久沒敢走夜路。”
現在想起姜阮都後怕,但她今天才知道傅澤義是出國讀博士的,突然轉來讀大學。
他實際上已經27歲了,大她五歲。
是她太自戀了,還是真的有點奇怪?
聽完後裴祐細微皺眉,手中她頭髮乾的差不多了,他關掉吹風機,“那次是幾年前,什麼時候?”
“我記得大概是兩年前,夏天,週五的晚上。”
他突然垂頭笑了出來,舌尖輕頂左側臉頰,姜阮茫然的眨眼,“怎麼了?”
“魏明舒知道嗎?他沒有意見?”
“他知道吧,我不想和他待一塊兒,就說學長找我,然後去圖書館學習。”
“沒用的東西。”
看個人都看不住。
他清冷的嗓音夾上些微慍,眼角眉梢染上寒意。
姜阮沒明白,只覺得他情緒不對,湊過去親了親他,“怎麼了呀?”
“心肝,你那晚再往前走半條街,我就見到你了。”
“啊?!”
她驚訝倉皇的眼眸對上他含笑無奈的眸子,兩人久久無言。
“傅澤義不是救你,是救他自己。”
那晚他帶人差點弄死他,就差一點點。
因爲傅澤義摟着他的人,和他的車擦肩而過。
而他們像是街上普通的情侶,騙過了搜查的手下。
裴祐笑,是因爲他還特地查了當晚的監控,傅澤義很聰明。
既沒漏出自己的臉,也沒漏出她的。
兩人從監控的死角走過,只有模糊的影子在監控中閃過。
裴祐沒在糾結自己差一點殺了傅澤義,他在想,假如那天他查的時候再仔細一點。
他們會早一年多相見。
“你當時手裏是不是還抱着書。”
姜阮沒回答,擡手抱住裴祐的脖子,埋頭到他肩窩。
她能聽出他聲音裏的後悔,分明不是他的錯,他卻歸結在自己身上。
“你當時既然要追殺他,說明一定在很危險的階段。我不在你身邊是對的,這樣我不會影響你啊。”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他強大到足夠保護她之時,他們重逢。
“可是我想你。”
哪怕早見到她半天,他也欣喜,更何況是一年多。
“祐祐,”姜阮忍不住鼻酸,拼命搖頭,“我也很想很想你。”
“但那段時間我在國外讀書啊,咱們就算遇到也只能異地,說不定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過去就過去了好不好。”
姜阮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快樂些,他悶嗯聲,她輕撫撫他的後背,“好啦睡覺吧,不早了。”
看着她閉上眼睛,他調暗牀頭燈,無法不怪罪自己。
早點找到她,他的寶貝也不會受那些委屈了。
他坐下在牀邊,俯身落吻在她額頭,想要起身時臉被人吧唧了一口。
她調皮的睜開一隻眼睛,朝他笑的甜甜,裴祐也笑了下,“睡吧。”
“嗯,晚安。”
早上姜阮醒來,他靠在牀屏上辦公,電腦擱在腿上。
她揉揉眼睛,挪過去頭枕在他腹部,隨着他的呼吸起伏。
“醒了?”
他溫暖的大手在頭上揉揉,她嗯聲,“早,你起的好早呀。”
“嗯。”
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姜阮伸出手打擾他,打下【裴祐】兩字。
兩個字出現在屏幕上,三隻手擺在鍵盤上。
裴祐打開瀏覽器,複製了張小豬的照片到文件裏,畫了個箭頭指向姜阮。
小東西,只要她在他就沒法好好辦公。
姜阮撲哧一下笑出聲,這些東西在嚴肅的競標文件裏,那麼格格不入。
“裴祐也是小豬。”
被人從被子裏抱出來,她呀了聲,坐到他腿上摟住他。
她喜歡在他懷裏,他坐在桌前的時候她總這樣鑽他懷裏,看着他忙公司的事。
然後偷親他,被他嘖聲威脅。
“抱着。”
裴祐將電腦塞到姜阮懷裏,給她派了個任務。
他抱着她,她抱着電腦,小人身上暖洋洋的,乖乖當他的‘桌子’。
看了會兒,姜阮哼聲,昂頭在他下頜落下一吻。
“裴祐好懶,就不能下牀去外面的桌上辦公嘛。”
“去哪找一張會親我的桌子。”
聲音磁性調侃,姜阮紅了臉,埋頭在他鎖骨處,老實不說話了。
陽光從左側灑下,將他側顏照亮,她伸出食指虛虛的勾勒着他的輪廓。
從額頭到鼻尖,再到脣和下巴。
裴祐看了眼時間,小東西乖了三分27秒,就老實不住了。
“啊。”
手指被人咬住,他輕齧她的指尖,像是要咬下來似的,姜阮唔了聲抽回,“你幹嘛咬我。”
懷裏人安靜了,裴祐一垂頭才發現她大眼睛淚光閃爍,靠在懷裏鼓着嘴。
他結舌了片刻,阮阮什麼時候嬌成這樣,“怎麼了?”
“你不看我,你老盯着電腦,我跟你玩你還咬我。”
她凝眉,飽含着委屈,聲音黏糊糊的控訴他的罪行。顯得楚楚動人,就是極地冰川聽到這句話也得融化。
裴祐笑出聲,摟住懷裏人,半天沒找到安慰的話,實在忍不住笑。
笑到垂頭抵住她的肩,連帶她的身體一起顫抖。
“對不起寶貝,下次不會了。”
姜阮埋頭到他頸脖邊,決定不解釋她剛剛只是打了個哈欠在發呆,沒有哭這件事。
門被敲響,齊恩娜冒頭進來又縮回去,“哎呀,這是我能看的嗎?”
姜阮立刻招手,“快進來。”
齊恩娜再不進來,她就要憋不住笑出來了。
“哥,我爸叫你。傅澤義也去了,應該是讓你們去打獵。你放心去吧,把嫂子留給我哦。”
裴祐輕嘖聲皺眉,本以爲能躲過去,還是得去。
“小桌子,親我口給你打條圍巾回來。”
他垂眸,噙笑的眼眸奪人心跳,額頭碰碰她的額頭,姜阮撅嘴。
剛剛纔說好不欺負她,“你纔是小桌子呢!”
話這麼說,她還是湊上去親親他,“注意安全,不許受傷。”
“好。”
他起身離開,姜阮從牀上坐起,不再像只沒骨頭的小貓了。
門口齊恩娜抱着五子棋和大富翁,高高興興的起誓,“哥,你放心把嫂子交給我吧,我在嫂子就在。”
齊恩娜確定以及肯定,她從眼前人嫌棄的眼神中看出,你在不在無所謂,你嫂子在就行。
她揮揮手送走裴祐,立刻爬上牀,“看我給你帶什麼好玩的了,你快下牀,到外面玩。”
姜阮點頭,剛想出臥室,看到書房裏站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