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祐擡頭看到他的小傢伙,她小小一點等在外面,眼淚成串的掉落。

    啪嗒啪嗒的惹人心疼。

    他笑了下本想伸手摸摸她的頭,但想起自己手上髒,就算了。

    “走吧,回家了。”

    他身上襯衫的背面被血浸透,隱約能看出鞭子的痕跡。

    姜阮心疼的直掉眼淚,有人往她心臟上捅刀子般,疼的緊縮。

    她不敢碰他,小步跟着他上車。

    他面色如常淡然,俯身坐上車時衣物摩擦傷口,他微皺了下眉呼吸。

    片刻也沒了異樣,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姜阮摟住他胳膊埋頭進去,小聲抽泣,“那老頭真討厭。”

    裴祐被逗笑,吻吻她的額頭。

    她哭的水滋滋的小臉貼上來,蹭到他臉邊,驕哼聲埋怨又粘人。

    “疼不疼?”

    “你的眼淚疼。”

    她哭溼了他的衣服,沾到傷口了。

    姜阮趕緊抹掉眼淚,“對不起對不起。”

    小人撇嘴道歉,裴祐搖頭,吻住她的脣,“不哭。”

    是想哄哄她別哭,不是讓她懊惱。

    肖博儘量讓車開的平穩,回到家姜阮等不及脫下他的衣服。

    衣服有些被血粘到傷口處,撕扯下來的時候驚心。

    他面上的表情能忍住,可呼吸聲還是重了。

    姜阮手足無措的紅了眼眶,握緊手中碘伏,“你要是疼就告訴我。”

    她輕輕用棉籤沾取點上他的傷口,裴祐側頭看她圓嘟嘟的肉臉鼓起,眸子波光粼粼。

    小手顫啊顫的,可愛,“疼。”

    姜阮手一抖,“啊?”

    她又要哭了,裴祐牽脣,“親。”

    脣相碰,她剛要上藥,他又開口,“疼。”

    “那怎麼辦呢裴先生?”

    姜阮叉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思了。

    “親。”

    昏黃的牀頭燈下,他冷清的五官被照的柔和,向她索要親吻,像個幼稚的孩子。

    “這麼多傷,我給你上完藥,嘴都要親腫了。最後親你一口,上完藥再親。”

    “好。”

    他聽話的點頭,老老實實讓她上完藥,才湊上去吻住她的脣。

    黑眸裏的笑意沉穩內斂,醞釀着所有情意。

    姜阮鼻尖一酸,她沒這麼愛過一個人,不知道感同身受竟然這麼痛。

    “好啦你快休息吧。”

    扶他躺下,姜阮剛要站起手被人拉住,裴祐不解的皺眉,“去哪?”

    “我睡覺不老實,你身上有傷,我怕碰到,不跟你睡。”

    他眉頭皺的更緊了,似乎不能理解。

    “不行。”

    “沒的商量小裴祐,”姜阮重新爬回牀上,親親他的臉,“你自己睡。”

    “不要。”

    他伸手禁錮住她的腰,就往懷裏拉,鬧脾氣般抱住她。

    姜阮哎呀了聲,不敢亂推他,只點點他鼻尖,“快放開我,要不我以後都不跟你睡覺了。”

    她知道自己睡覺像個樹懶,恨不得扒在他身上。

    “我去客房睡,等你的傷好一點點,聽話嘛。”

    姜阮安慰的揉揉他的臉,他半晌鬆開手臂,翻了個身不理她了。

    她好笑的站起,多大人了,幼不幼稚。

    關上燈走出去,她吩咐保姆明天燉點骨頭湯,狠狠給他補補。

    就這三四天沒和他睡在一起,他怨念大的遮天蔽日。

    每天都能看着他沉着臉喫早飯。

    姜阮好笑的多親親裴祐,當作彌補。

    晚上,姜阮推開房門,他在睡覺,她跳到牀上親住他。

    裴祐睜眼,逮住懷裏小人。

    能被她吻醒,人生樂事。

    姜阮開心的抱住他,“我們去放煙花吧。”

    他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養傷的這幾天他很閒的樣子,好久好久沒和他一起放煙花了。

    “我還想叫上遙遙。”

    裴祐點頭,姜阮興高采烈的拿起手機打電話,“遙遙,一起放煙花吧,快過年了。”

    “啊阮阮,對不起我等會還要去排練,今天恐怕不行。”

    沈之遙邊打電話,邊從電梯上下來。

    走過轉角,她一眼看到等在家門口的人。

    他在發呆,聽到聲音站直身子,衝她笑笑,左手提着不少菜。

    “那好吧,只能我和裴祐去啦。聽說你們舞團要去春晚表演,我等着看你們哦。”

    手機裏傳來聲音,沈之遙回過神,“嗯,等我有空了請你喫好喫的。”

    “好。”

    掛掉電話,她走過去用密碼開門。

    其實那天之後她立刻後悔了,不知道哪根經搭錯了,就這麼同意下來。

    以爲俞南來個幾天就沒耐心了,沒想到他竟然真能天天來做飯。

    “遙遙。”

    走進她家,俞南穿上鞋套。

    他已經來了一個多星期了,家裏只有她自己的一雙粉色拖鞋,完全沒有要爲他準備拖鞋的意思。

    他也不敢亂給自己買拖鞋,遙遙能讓他進來,他已經很滿足了。

    沈之遙倒了杯溫水坐到沙發上,打開手機查門上的監控。

    現在已經5點半了,往常她一般5點下班,四點十分的時候他就站在門口了。

    背靠着牆,垂頭髮呆。

    她輸密碼時不避諱他,他應該知道門的密碼,但沒有進來。

    廚房裏傳來水流和切菜的聲音,廚房是敞開式的,就在客廳旁邊。

    沈之遙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時不時停留在自己身上。

    “遙遙,我買了草莓,餓了的話先喫點。”

    她拿着遙控器放大電視的聲音,俞南頓了頓,“遙遙,這個辣椒不辣,我加一點你能喫嗎?”

    電視嘈雜的聲音更大了,故意蓋住他的聲音似的。

    房子裏他的聲音和電視的聲音打架似的,逐出個勝負。

    “遙遙..........”

    “你很吵。”

    電視聲寂滅,沈之遙彎眉蹙起,捏緊手中遙控器,“你不用幫我做飯,別再來,我..........”

    “我不說話了。”

    她沒說完的話嚥下,他垂頭忙手裏的活,像是很匆忙沒空的樣子,逃避開這個話題。

    沈之遙突然覺得媽媽說的對,自己當年爲什麼要認識他。

    這樣她的生活不會一團亂。

    等飯菜上桌,她坐過去,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做飯,看起來很熟練。

    第一次他做完飯要走,她實在心軟,反正一個人也喫不完,就叫他一起喫。

    “門的密碼是我生日,你以後直接進來。”

    他早點進來早點做飯,他們可以少些相處時間。

    省得尷尬。

    俞南聽懂了,點頭。

    說完,沈之遙補充了句,“我生日6月12。”

    “我記得。”

    兩人無言喫飯,喫完後俞南站起收拾碗筷,“我洗。”

    “有洗碗機。”

    沈之遙隨手指了下,收拾自己的包,半天沒聽到洗碗機運作。

    她側頭過去,他蹲在洗碗機前,試探的按了一個鍵。

    沒有反應,他又戳戳另一個,還是沒反應。

    她不免好笑,走過去按了兩個按鈕,合上洗碗機。

    滴一聲後,洗碗機開始工作。

    俞南摸摸鼻子站起,他不會用。

    這些東西她從小就有,使用起來得心應手。

    即便現在生活好了,但他還保留着原先的習慣,依舊不太會這些。

    沈之遙沒說什麼,穿上衣服出門。

    舞團要在春晚上表演節目,就算是個小衛視的邀請,大家還是很重視。

    連着幾天晚上都要加練,她坐上車捏捏肩膀,好酸。

    等到了劇院,她下車,“王叔你先回去吧,我晚上打車回去。”

    “好的小姐。”

    不知道要練到什麼時候,不耽誤王叔休息了。

    沈之遙走進去,遠處俞南從車上下來,跟上去。

    她排練的晚,他不放心所以跟着。

    劇院裏只有一個房間亮着燈,他輕聲走過去,隔着門看着裏面人。

    只是日常練習,他們沒有換專門跳舞的衣服,都穿着常服。

    她站在正中間,小小的人兒格外突出。

    長髮盤成個丸子,簡單的黑褲子加上白色的長袖t恤,衝着正面的鏡子笑的甜美。

    俞南長久的看着,慢慢收起臉上的笑容。

    只有她有男舞伴,因爲他們兩中間有一段獨舞。

    那個男的舉起她的時候,手沒放在腰間,而是向上摸到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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