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裝暴露的芙莎不斷的向着聖母像懺悔着自己的罪行,後悔極了,自己爲什麼要做出如此離經叛道的事情,此刻她寧願立刻回去成爲天使容器,也不願意在這裏多待一秒。
唯一慶幸的就是特蕾莎嬤嬤到現在還沒認出自己。
說是慶幸,不免還夾雜着些難受,從四歲記事起,特蕾莎嬤嬤就擔任她的教會老師,手把手的教導她教會的一切,說是母親也不爲過。
“聖母瑪利亞在上,嬤嬤你能祝福我的妻子懷上孩子嗎?”羅夏直接把芙莎拉到了自己身邊。
“嬤嬤纔不會給我祝福…”芙莎如此想着,聖母瑪利亞又不是異教的送子觀音。
“當然,瑪麗亞與我們同在,我會爲你祈禱,爲你祝福,女士……”特蕾莎嬤嬤還是沒有認出眼前年輕的女孩子,是自己親眼看着長大的聖修女芙莎,哪怕有點像。
芙莎太乖太乖了,從小就沒有違背過哪怕一條教規,一切按照教會既定的規則行事,是自己最得意的學生,就像是聖女一般完美,將來必定繼承嬤嬤的職責。
她此刻肯定在宿舍裏做完晚課,乖乖的睡覺,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穿着暴露,不檢點的女人?
在芙莎詫異的目光中,一向古板的老嬤嬤居然誦唸着以賽亞書,揮灑着聖力爲自己做着神聖祝福。
半個小時後,彌撒做完,羅夏捧出了一袋沉甸甸的魔金幣,放在特蕾莎嬤嬤手裏。
“多謝您的慷慨,願主與你同在。”特蕾莎嬤嬤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笑容難看而僵硬。
羅夏又掏出了一袋魔金幣。
“噢……慷慨的主,教堂除了安息日之外,您都可以過來,我會放下所有事,爲你們祈禱……”特蕾莎嬤嬤失態的驚呼起來。
羅夏又掏出了一袋魔金幣。
“我……我們會在偏殿爲你專門建一座小屋,無論什麼時候過來,我們都會爲你,爲你的家人祝福……”特蕾莎嬤嬤那褶皺的老臉舒展的像是一朵老菊。
羅夏又掏出了一袋魔金幣。
“聖母瑪利亞……!我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我爲你們唱首詩吧!”
“我的良人下入自己園中,到香花畦,
在園內牧放羣羊,採百合花。
我屬我的良人,我的良人也屬我;
他在百合花中牧放羣羊。”
在特蕾莎嬤嬤擠着一張老臉,難聽而彆扭的歌聲中,羅夏和芙莎手拉手歡呼着奔走在街道上。
芙莎激動的漲紅了小臉,沒想到那古板又冷漠的特蕾莎嬤嬤,一輩子都沒見她笑過,居然也會唱歌,雖然唱的好難聽!
明晃晃的圓月下,羅夏和芙莎手牽手,翻進院子,偷了主人家釀的葡萄酒,又爬到了苦路的最高峯,坐在耶穌被釘十字架的高臺上,舉杯高歌着。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離開後不久,特蕾莎嬤嬤捧着這數不清的金幣,難以控制的激動,正打算把它們存進保險箱。
一把鋒利的刀刃刺穿了她的胸膛,隨後又是斷首一斬,噴涌的鮮血浸透了懷裏的每一枚金幣。
“揮霍者確是惡魔的朋友,惡魔原是辜負真主恩的。”
暗殺者彎腰取走了每一袋金幣。
……
晨曦微露,就像灰姑娘變身的時間到了,一切都將變回原形,芙莎低頭捏着裙角:“我該回去了……”
“不回去,行嗎?”羅夏嘆氣。
“那裏是我的家……”芙莎聲音微弱。
“想我的時候,看看它,我會感受到的。”
“嗯……”芙莎臉色微紅的將聖銀玫瑰放在胸口。
換回自己的修女袍,向着聖母安息堂奔跑而去,懷揣着滿心的喜悅,是春天小鹿歡愉的悸動,必須在早課開始之前趕回去,可不能讓特蕾莎嬤嬤發現了。
然而就在她跑回安息教堂,剛剛翻牆進門,還沒回到宿舍,就被其他帶着哭腔的修女拉住。
“芙莎……你到哪了去了……”
“我……我沒去哪裏啊……怎麼了?”芙莎紅着臉,不免有些緊張。
“特蕾莎嬤嬤……被人暗殺了……”
芙莎心臟彷彿驟停一般,面色慘白。
……
微露的朝陽,映紅了天際,虔誠的耶路撒冷平民們已經出來做早課,向着苦路前進。
只是今天的氣氛卻異常的沉重,大量的聖殿衛隊,手持長矛,從街道上快速跑過去。
彌林揹着蘇茜一步一步前進,來到了伯利恆主誕教堂外,除了聖墓教堂之外,這裏是耶路撒冷最大的教堂了,傳說這裏就是耶穌出生的地方,神聖而莊嚴。
這裏的主教聖力強大,一定有能力完成驅魔,只看自己這個小教士有沒有資格請動他了。
然而僅僅是求見就吃了一個閉門羹,無數的衛隊簇擁下,伯利恆主誕教堂的大門被守衛的銅牆鐵壁,除了其他教堂的牧師和主教,根本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如此緊張的氣氛,彌林知道,應該是斯圖爾牧師被暗殺的消息已經傳過來了。
事情很大,但是彌林覺得無論什麼情況,活人都比死者更重要。
肅然跪伏在地上,請求衛兵通報,請求面見這裏的主教。
衛兵實在拗不過這個教士,看在他確實頑固,身邊的女人也一副快死的樣子,無奈也只能進去通報一下。
然而此時的聖殿內羣情激憤,所有人都在爲昨夜發生的事情憤怒不已。
一夜之間,六名資深的神職者被暗殺,這些神職者可都是是擁有聖力的人,斯圖爾牧師是最好的洗禮牧師,擁有最強的聖水術,特蕾莎嬤嬤是最好的祝福修女……
幾乎不用思考,喜歡玩刺殺和斬首的,就只有該死的伊s蘭異教徒!
一定是他們看這邊基督教和天主教和解之後,打算一同召喚天使降臨,所以讓手下的【阿薩辛刺客團】出手暗殺了他們出色的神職者。
伯利恆主誕教廷的弗拉基米爾主教當即下令,所有護衛隊都前往圓頂清真寺討要一個說法。
有一位還算冷靜的主教開口:“弗拉基米爾主教,我們是不是應該通知一下普斯卡什大主教,這種關鍵時刻,我們應該調查清楚……”
弗拉基米爾這個明顯帶着俄式風格名字的主教,體型壯的像是一隻熊一樣,憤怒的頓着黃金權杖,直接大理石石板擊碎:
“不必了!普斯卡什大主教已經太老了,失去了維護主威嚴的權能,永遠只會以和稀泥式的處事方式,既然穆s林要開戰,我們必須以雷霆的手段反擊!”
這個時候門外的教堂衛兵也走了進來,向主教彙報:“弗拉基米爾主教大人,外面有一位教士求見,他說他的同伴中魔了,需要驅魔儀式……”
“哼,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顧及什麼驅魔儀式!”弗拉基米爾主教帶着全部衛隊向着穆s林區出發,甚至沒有多看一眼跪在殿外的彌林教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