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幕降臨,沒有一個居民敢出門,無助的平民緊緊的縮在被窩裏不敢動彈,彷彿這層薄的連屁都悶不住的被子,就能阻擋一切傷害。
羅夏覺得上帝應該多添加一條規則,被子擁有神聖屬性,任何人都不能傷害躲在被子裏的人,除非他自己把腳伸出來。
這樣對弱小的人類才公平。
街道上巡邏的守衛警察們同樣懷揣着恐懼,幾乎每過幾秒都要回頭看一看自己的同伴,有沒有被割掉腦袋。
黑夜不僅僅是阿薩辛刺客的天下,也是偷情者的掩護。
羅夏覺得這種氣氛下,把芙莎約出來散步,一定非常的刺激。
翻進聖母安息院內,或許經歷了特蕾莎嬤嬤的刺殺,這個修道院內也自發的組建起了院內巡邏隊,只是一羣毫無戰鬥經驗的女孩子看起來毫無專業性可言。
羅夏只是學了聲貓叫,就嚇得兩個手牽手巡邏的修女連滾帶爬的往回跑,慌忙間前一個一頭一撞在牆上,暈了過去,後面一個追過來,撞在前面的修女身上,也摔頭暈眼花。
“真是的,豬撞樹上,你撞豬上。”羅夏無奈搖頭,走過去對着修女打了個響指,通過亞克西咒打聽到了芙莎現在的位置。
居然在院長房間?
而且特蕾莎嬤嬤也被暗殺了?
羅夏總感覺去約一個靈堂守孝的女孩,這會不會有點不講倫理道德,並且……太刺激了?
不過咱們祖國人講究一個【來都來了】,總要進去看看,隨手摘了一些白色雛菊,繞過巡邏的人,走上了聖母安息院的二樓,透過老式鎖孔看去,芙莎正跪在那老古板老嬤嬤的遺像前,虔誠的誦唸着讚美聖母瑪利亞的《玫瑰經》。
無論特蕾莎嬤嬤如何的古板頑固,都是從小帶她成長的老師,心中的哀傷還是難以控制的流露。
羅夏默默的將鮮花放在照片前,突然出現的他,讓芙莎嚇了一大跳。
“抱歉,消失了三天。”羅夏勉強笑了笑。
“你……你怎麼進來的!”芙莎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後面完好無損的房門。
“唔……只是一點神祕的小把戲而已。”羅夏攤了攤手。
“老師……老師去世了……就那天之後……”芙莎流着眼淚。
“嗯,我已經聽說了,相信兇手很快就會被繩之以法的。”羅夏輕輕摟着芙莎的肩膀。
“你說……老師會去天堂嗎……”芙莎看着星光點點的夜空。
“不會。”
“啊?”
“我去過天堂了,那裏恐怕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
……
耶路撒冷,基督教區的一條小巷中,一位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雙手合十,默唸聖經,等待着獵物出現。
他是獵魔教士,羅馬教廷訓練出來的邪惡獵人,額頭上的十字紋身,表明了他虔誠的信仰。
今天他受紅衣大主教的委託,在教區內逮捕那名阿薩辛刺客。
逮捕刺客並不是獵魔教士的專業,聖殿騎士纔是,但是情況緊急,他也只好客串一次,畢竟自己也長期在夜晚與吸血鬼作戰,對於黑夜作戰相當熟練。
夜風簌簌,彌林想着蘇茜,不知道普斯卡什大主教能不能把蘇茜體內的惡魔清除出去。
忽然,彌林收緊了一點腰間的苦修帶,讓鐵刺更深刻的嵌入自己皮肉中,自己是來耶路撒冷苦修,讓自己的靈魂更接近上帝的,爲什麼會去想女人。
正在自我懺悔間,鼻翼中忽然在空氣中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是阿薩辛刺客!他果然出動了!
彌林立刻尋着空氣中的氣味追擊而去,果不其然在修道院屋頂上見到了一道一閃而過的影子!
追!
彌林自問自己的速度已經很快了,獵殺吸血鬼時,連會飛行的吸血鬼都追得上,此刻面對鬼魅一般的阿薩辛刺客,卻無論怎麼加速都只看得到一個背影。
“快一點!再快一點!”彌林咬緊牙齒,驅使着雙腿一次次的加速。
然而阿薩辛刺客不僅善於奔跑,任何一根路燈,任何一條電線,任何一個屋檐都能成爲他行動的借力點,在屋頂間行雲流水般的通暢,一個眨眼間就不知道跳到了什麼地方。
隨着前方阿薩辛刺客的背影越來越遠,彌林意識到如果不模仿對方的行動方式,只會被他牽着鼻子走,恐怕根本沒辦法抓住他。
想到這裏,彌林直接跳上了屋頂,沿着阿薩辛刺客走過的軌跡,加速追擊而去,這樣一來,速度終於有所提升。
一路追逃,直到來到一處教堂頂端……是五十米的鳥瞰點,前方已經無路可走,只有地下一片稻草堆!
阿薩辛刺客已經跳下去了……就是怎麼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
彌林也沒心思多想,深呼吸,排空思緒,放空心靈,縱身一躍,將一切交給信仰。
舒適的清風拂過臉頰,流暢的縱身一躍,彷彿經過無數次訓練。
信仰之躍,就是這樣,一切都由信仰來註定。
噗呲!
彌林落在稻草堆中,瞬間瞪大了眼睛,數十把短槍刺入背後的痛感傳遞而來,讓他直接從草垛上跳了起來,而背後深深的扎滿了短槍。
該死的……什麼樣的畜生纔會在草堆裏埋陷阱陰人?
難怪阿薩辛刺客也是捂着屁股跑的,敢情也中招?只不過他的身形輕盈,沒有刺的太深。
“抓住了!那個人說的真沒錯,真的抓住了!”忽然從教堂旁邊衝出來幾個衛兵,二話不說再次投出長槍,刺向彌林的後背。
“我不是刺客……”彌林看着警衛隊端着槍過來,也知道此刻不是解釋的時間,甚至來不及處理傷勢,只能揹着滿背的短槍長槍,倉皇逃跑。
……
羅夏和芙莎正並肩坐在窗臺上看着月光下的約旦河。
只見一個身影狼狽的從前面的街道上跑過去。
羅夏不由的吹了聲口哨,驚歎道:
“哇哦,你們耶路撒冷的刺蝟好大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