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瑜坐在椅子上,短短几分鐘此刻對他來說簡直就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郭太醫更是坐立不安,不時的站起身到牀前看一眼朱皇后,然後回到椅子上靜坐。

    終於,在兩個人的耐心即將耗盡的時候,從病牀上忽然響起一聲輕嘆,聲音輕的就如一片樹葉落在地上。

    可是這輕微的聲音在柴瑜和郭太醫的耳朵裏卻不啻於洪鐘巨響,兩個人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郭太醫疾步來到牀前,凝神看去,發現一直昏迷不醒的朱皇后臉上的紅暈已經褪去,正緩緩睜開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不等朱皇后有什麼反應,郭太醫立刻兩個指頭搭在了朱皇后的脈搏上。

    柴瑜想要上前,卻發現王太醫等人都早已站立在牀前,根本就沒有自己插腳的地方,只能眼巴巴的站在一邊等待。

    “怎麼樣?”王太醫有些心急的詢問道。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他們都是行家裏手,從現在朱皇后的狀況看,應該是藥起到了效果,只是想要確定效果,還是需要診脈的。

    “脈象平穩,高熱已退,皇后娘娘神智已清,安宮牛黃丸果然神藥!”郭太醫站起身,一臉欣喜。

    王太醫等人聽了都是大喜,一顆吊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落了地。

    一股巨大的欣喜涌上柴瑜的心頭,自己終於又賭贏一把!

    柴仁勳鐵青的臉終於露出一點笑容,走到牀前看了一眼朱皇后,見她已經清醒,不再像剛剛那樣胡言亂語,緊繃着的心也終於放鬆下來。

    王太醫他們正在準備下一步的醫治方案,有了安宮牛黃丸的突破,剩下的治療就簡單的多了。

    柴仁勳向着柴瑜看了幾眼:“你很不錯,跟我一起出去吧。”

    大廳之上,容南竹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珠簾,她早就提前幾天得到消息,知道朱皇后活不了幾天了,她今天來就是要親眼證實這個結果。

    只要朱皇后一死,她通向皇后的路途之上就再也沒有阻礙了,以她容家的勢力再加上皇后的名分,她容家將成爲大周最有權勢的家族,甚至能壓皇室一頭!

    此刻,她的眼睛泛着精光,手緊緊的攥着茶杯,想要聽到寢宮內發出的哭泣聲

    雖然剛剛郭太醫將柴瑜叫了進去,也沒有引起她的絲毫注,畢竟柴瑜在名分上也算是朱皇后的兒子。

    就在這時,珠簾後響起腳步聲,所有人的目光立刻就射了過去。

    柴仁勳的身形出現在衆人眼前,衆人趕緊躬身行禮,可是眼角卻忍不住的瞄向了柴仁勳和他身後的柴瑜。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巨大的問號:這傢伙爲什麼能跟在皇帝后面?

    柴仁勳滿面笑容揮手讓衆人平身,臉上洋溢着笑容:“衆位愛卿,朕之皇后已度過劫難,朕歡心之至!”

    什麼?皇后居然沒死?

    大廳中頓時轟動起來,許多人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容南竹聽到消息,卻如同被霹靂擊中,身體搖晃欲墜,幾天來的謀劃和佈置難道就付之東流了?

    憤怒和懊惱充斥了容南竹的腦海,讓她再也無法聽清柴仁勳後面的話。

    只是麻木看着柴仁勳指着柴瑜,向着衆人介紹柴瑜的功勞。

    什麼?朱皇后居然是這個傻子給治好的?

    容南竹盯着柴瑜,精緻的臉龐因爲憤怒變得無比的扭曲!

    柴仁勳介紹完,揮手讓衆人散去,帶着一衆太監匆匆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秦芸看着背手站立在大廳中間的柴瑜,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充斥在她的心中,讓她忍不住淚滿眼眶。

    可是她的目光掃到容南竹和柴浩那猶如要噴出火的眼睛時,才又重新惶恐起來,不禁又爲柴瑜擔心起來,又爲自己的無能爲力感到自責。

    柴瑜跟隨着人羣走出大殿,見到明媚的天空,想起剛剛的跌宕起伏,也不由長長出了口氣。

    柴瑜正要邁步,卻看見王運向着他快步走過來,臉上帶着一種奇怪的笑容。

    王運先向柴瑜拱手:“恭喜殿下攀扶上皇后這棵大樹。”

    柴瑜淡淡一笑:“君子所見無不善,小人所見無不惡,王大人以己度人,將本王看的小了!“

    王運臉色頓時變的無比尷尬,不過他腦筋轉的非常快,很快變成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殿下飽讀詩書,應該知道禍福相依,今天你救了朱皇后,可是卻又得罪了容貴妃,殿下高興的太早了!”

    說完,向着柴瑜嘿嘿冷笑楊長而去。

    柴瑜向着門口看去,果然容貴妃正在門口冷冷的看着自己,一雙丹鳳眼中露出的殺氣讓人如同墜入冰窟。

    就在這時,柴浩領着一羣人從他身邊經過,將嘴湊到柴瑜的耳邊輕輕道:“小子,你死定了!”

    說罷,帶着僕人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院子。

    柴瑜搖搖頭,想了一會,嘴角漸漸露出笑容,他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不過他現在有了直播系統作爲依靠,容貴妃想要殺他,可不會那麼容易!

    更何況今天他救了朱皇后一命,無論如何,朱皇后也不會看着救命恩人被殺吧?

    柴瑜一路走一路琢磨,不知不覺走出了福清宮,聽到背後傳來福伯的聲音。

    柴瑜轉過頭,看見福伯一張充滿憂慮的臉。

    “殿下,我聽人說你獻出了藥方,救了皇后娘娘?”福伯一邊走一邊憂心忡忡的看着柴瑜。

    “不錯,朱皇后命在旦夕,我既爲人子,那如何能見死不救?福伯,你是擔心容貴妃?”柴瑜輕輕笑着,拍了拍福伯的肩膀。

    福伯擡起頭,見到柴瑜臉色並不是很恐慌,不由感覺有些奇怪:“殿下,你莫不是覺得救了皇后娘娘,她就會庇護你?”

    “有什麼問題?”柴瑜眉頭一擰,他從對方的神色發現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般簡單。

    福伯沒有說話,眼睛向着四處看了看,見沒有人,這才壓低聲音:“我的殿下啊,你難道不知道那皇后娘娘最是刻薄寡恩?你就算救她一命,她最多是打發一點財物,容貴妃要殺你,她絕對不會爲你出頭的。”

    什麼?皇后居然是這樣的人?

    柴瑜眉頭立刻緊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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