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西街上,看熱鬧的人羣將整個街道給擁擠的水泄不通,無數雙目光都集中在了長慶樓的那個大門上。

    “聽說了嗎?開封府的衙役們衝撞了幽州王,被幽州王給綁到了店裏,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呢?”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好好教訓他們嘍,聽說這幫衙役們嘴巴不乾淨,這下可闖禍了。”

    “哼,這幫人平時和老百姓橫慣了,也沒人管,活該他們遇到幽州王,也算是惡人自有惡人報!”

    “說起來還是幽州王疼惜咱們老百姓,知道給咱老百姓出氣,要是以後他能當皇上就好了.”

    “哪有那麼容易,聽說容太師爲了他的外孫,將幽州王給弄到了凌錦院,一個一品的皇子卻去做六品官,這不是寒摻人嗎?“

    “惡人當道,只希望像幽州王這樣的人能多一些,咱們老百姓纔算有救。”

    喫瓜羣衆們一邊看着熱鬧,一邊發出各種各樣的議論。

    徐益站立在人羣中,目光注視着長慶樓,聽着百姓們對柴瑜的議論,臉上若有所思。

    “快看,開封府尹王大人來了,有好戲看了!”

    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銅鑼聲響從遠處傳了過來,密集的人羣像潮水一樣分開,一隊穿着黑衣繫着紅帶的官差手執明晃晃的鋼刀在前面開隊。

    中間一頂八人擡的紅色轎子,穩穩當當行走在中間。

    在轎子後,又跟着一隊穿着黑色衣服的衙役,面容肅穆。

    “走,開封府尹不好對付,咱們去看看。”

    徐益見到那頂轎子,眉頭不由皺了起來,拉了一把身邊的楊融。

    “你這人還真是奇怪,你昨天不是還說殿下是國之妖孽,今天看到有人要爲難他,你卻巴巴的趕上去。”

    楊融搖搖頭,看着身邊的徐益取笑道。

    “那不同,殿下有媚遼之心,一定是受了外人迷惑,總有辦法糾正過來,他對百姓有一顆赤誠之心,卻是別人比不上的,哎!”

    徐益拉着楊融一邊在人羣裏擠着,一邊低聲說道。

    對於自己的這個徒弟,他的心思也很複雜,也很自責,責怪自己沒有好好教育他,以至於柴瑜會有臣服遼國之心。

    兩個人好不容易擠到酒樓門口,一箇中年人也從轎子中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福伯,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

    “這位公公,請問殿下可是在酒樓中?”

    王渙向着福伯拱手,十分客氣的問道。

    權開封府尹品級是正三品,在整個大周的官員序列中已經算是高級官員的層次了,又掌管着整個都城的行政,屬於實權派人物。

    如果不犯什麼路線錯誤的話,以後升到太師是沒跑的了。

    也正是因此,他做事十分小心,今天他正在後院休息,突然聽到衙役和何判官衝撞了幽州王,被幽州王捆綁起來押往酒樓生死不明,他立刻就嚇了一跳。

    在他的撐腰下,整個開封府尹都是驕橫異常,衙役們將手伸到了各個瓦舍酒樓中,地痞流氓有了衙役們做靠山,更是無法無天,百姓叫苦不迭。

    各種告狀的訴狀雪花般飛到了開封府尹,卻都被他給壓下來了,整個開封府衙的爛事,他比誰都清楚,自己人怎麼能向自己人下手?

    今天這事就處處透露出一種詭異,以他的政治敏銳性,一下就察覺出其中的不尋常,何翼和衙役們可是知道自己的不少醜事呢,包括和遼國人互有來往的事情!

    那個幽州王會不會讓這些人將自己的醜事抖落出來,實在很難說。

    “原來是開封府王大人,殿下此刻正在酒樓中,只是不便見客!”

    福伯急忙起身,還了一禮,可是語氣依舊十分強硬。

    既然柴瑜預見到此事,說明他正在裏面做一件大事,那他作爲殿下的忠實僕人,就一定要替殿下站好這個崗!

    王渙聞言眉頭一皺,要是放在以前柴瑜沒受寵愛之前,福伯這樣的人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裏。

    可是現在不同了,柴瑜是皇帝身邊的紅人,以後能不能登基都很難說,要是現在得罪了他的管家,那就不划算了。

    “這位公公,這是一點薄利,本府手下得罪了殿下,本府也該進去給殿下陪禮,教育下屬,還請公公通融一下,給本府一個機會。”

    王渙從懷裏掏出一張禮單雙手呈上,臉上的神色也是溫和之極,讓人很難拒絕。

    福伯嘴角抽了抽,臉上閃現過一絲猶豫,要是放在平日,他一定就受了王渙的迷惑。

    可是今天他目睹了做地虎的惡行和衙役們的囂張,也明白了王渙是一個笑面虎,殿下一定是在想辦法對付他!

    福伯右手伸出,將王渙的禮單擋在了一邊,笑着說:

    “王大人既有此心,何不在門邊等一下?等會殿下出來,王大人當着百姓面教育屬下,還是一件美名呢?”

    王渙的手僵在了半空,臉色也變的很難看。

    他目光一撇,看到何翼的馬上一個人被五花大綁,肩頭還不住滲透出血,不由生疑,看向了旁邊的衙役。

    衙役俯在他耳邊將王英的來歷一說,王渙的臉色更加陰沉。

    這個柴瑜果然是在搞事情!

    “這位公公,殿下毆打百姓,造成百姓驚恐,本府有責將殿下請到開封府請當事人說個明白,這是公事,還請讓開!”

    王渙再次向着福伯一抱拳,語氣變的生硬了許多,他已經肯定柴瑜在收集自己的罪狀了。

    既然不能同黨共事,那就是大敵,延誤時機就會錯過戰機。

    說完,王渙向着身邊的衙役使了一個眼色,幾個衙役立刻就衝了過來,拉住福伯的手,想要將他拉開。

    “你們不要胡來,衝撞了殿下你們可喫罪不起!”

    福伯急忙轉身,雙手緊緊抓住了門上的銅環,任憑几個衙役如何使勁,都死死的不肯鬆手。

    “一幫蠢材,你們手裏的刀是喫乾飯的嗎?”

    王渙在一邊看着幾個衙役使勁拉扯着福伯的手,氣的直跺腳,直接用刀砍他的手不就行了?

    幾個衙役們立刻明白過來,舉起手裏的鋼刀向着福伯砍了過去。

    “住手!”

    就在這時,人羣中忽然響起一聲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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