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壁爐前待到很晚。

    第二天哈爾是被哈利叫醒的。小天狼星寄來了包裹,足足二十隻貓頭鷹擡着那些東西降落在西塔上,哈利和羅恩看了一眼就知道寢室裏放不下,於是跑回來讓他拿拿主意。攝像頭本身和麻瓜的那種攝像頭大小一致,佔地方的是顯示屏和中轉裝置。

    他立刻從牀上跳下來,匆匆洗漱後跟他們一起把它們擡回格蘭芬多休息室。因爲其他人不想在節日裏對着城堡外的攝魂怪,所以今年格蘭芬多隻有他們四個人留校,他們可以放心地佔據休息室剩下的空地。

    哈爾檢查了一下設備的情況,它們都好好的。

    “你今天就要去嗎?”羅恩問。哈利擡頭期待地看着哈爾,緊張地抿抿嘴脣。

    “我覺得沒有拖延的必要。”哈爾摸了摸口袋,那張依靠着活點地圖的佈置規劃被疊成方塊塞在裏面。

    “我跟你一起去,”哈利說,“不過,我們是不是要確定鄧布利多教授在不在學校?”

    一年級他們爲了魔法石去找鄧布利多的時候撲了個空,大人們總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要忙。

    “你說得對。”哈爾說。他回到寢室將活點地圖拿下來。

    “這是什麼?”哈利問。

    “地圖。”哈爾回答。

    屬於他的任務已經完成,這份地圖用不着再藏着掖着。他向他們詳細介紹了地圖的功效和來由,羅恩大聲嚷嚷道:

    “嘿!弗雷德和喬治有這麼好的東西,他們竟然一點都不考慮考慮他們唯一的弟弟!”

    哈利雖然也被奇妙的地圖吸引了心神,但他還記得要看看鄧布利多教授的辦公室。在一片密密麻麻的線條中,他伸手指道:“你們看!他在這兒!”

    一個小黑點正在頂樓的辦公室裏踱步,邊上飄着“阿不思鄧布利多”的字樣。

    “好,”哈爾掃了一眼,“不過我們得等下赫敏,我需要她來幫我做些補充。”

    “克魯克山,讓我再睡會兒。”赫敏迷迷糊糊地說。

    克魯克山不屈不撓地拱着她的臉,她感到有一張紙在她臉上掃來掃去,便睜開眼。它咬着一張便條,字跡是哈爾的,他寫字一向規矩,除了“l”,這個字母總是帶着一點可愛的上翹的尾巴:

    赫敏:小天狼星寄來了魔法攝像頭,我們打算到鄧布利多教授的辦公室去。又及,克魯克山不願意吵醒你,我向它保證你絕不會斥責它,還會給它一塊小魚餅乾。

    她看向克魯克山,克魯克山把臉扭到一邊,甩了甩尾巴,似乎帶有一點心虛的意味。

    “好吧,謝謝你。”她無奈地說,一邊打着哈氣一邊從抽屜裏掏出給貓買的零食,把克魯克山抱在懷裏搓揉一圈才放它離開。

    三個男生待在休息室裏。羅恩和哈利躺在沙發上玩吹寶超級泡泡糖,比賽看誰的泡泡最大——一分鐘以前的比賽項目是誰的泡泡最小;哈爾抱着胳膊肘背對他們站在窗前,眼睛盯着窗外。

    冬季淡而蒼白的陽光照在他臉上,鍍上一層柔和的光圈。

    赫敏的視線在他身上停頓了幾秒,他突然若有所感地轉頭往上看,她趕緊低頭快步走下樓,裝作剛看見他們:“嘿,早上好!”

    “早上好,赫敏。”羅恩吐出最後一串藍鈴花顏色的泡泡。

    “早上好。”哈利說,一個泡泡黏在他的頭髮上,他皺着眉想把它摘下來。

    “清理一新。”哈爾轉過身用魔杖指了指,同赫敏打了個招呼,“你想現在就去,還是喫完早飯再去?”

    他直白地進入正題,令氣氛重新緊張起來。赫敏舔了舔嘴脣,心砰砰直跳,把喫飯的胃口擠到一個很小的角落裏。

    “我不餓,”她搖搖頭,“我們還是趕緊去吧,萬一鄧布利多教授不在,或者因爲喫飯錯過了,那就太可惜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哈爾贊同地點點頭。

    “說實話,你用不着擔心這個,”羅恩笑嘻嘻地說,“你怎麼沒讓她看看?哈爾?”

    “什麼?”赫敏好奇地問。

    哈爾看了她一眼,好像想起什麼似的,眼睛飛快地眨了一下。

    “是一張特別的城堡地圖,”他解釋道,“可以顯示所有在城堡內的人的動向。現在在我的口袋裏,如果你想看,等這件事結束後我可以借你研究研究。”

    “哦,那很好。”她注意到他的神情,他好像沒有把話說完,頓了一下。她投去困惑的眼神,試圖弄清楚,但他只是笑了笑,輕聲告訴她這份地圖是實時的,然後便和哈利他們搬起魔法攝像頭的整個裝置,朝休息室門外走去。

    到目前爲止,他們每個人都至少去過一次鄧布利多校長辦公室。很快,他們看見了熟悉的雕像。

    “檸檬雪寶。”哈爾說。他前兩天剛向萊姆斯要到了新的口令。

    雕像移開,他們站進旋轉樓梯裏,向塔頂上升。

    剛敲了兩下門,大門就向兩側敞開。鄧布利多教授坐在桌子後,蔚藍色的眼睛透過鏡片沉靜地注視着他們。

    他早有準備似的,揮揮手讓他們坐下,幾隻金邊白瓷杯子自動飄來,裏面是熱乎乎的蜂蜜牛奶。

    “請坐吧,孩子們。”

    他們將魔法攝像頭小心翼翼地擺放在地上,但沒有人落座。

    “鄧布利多教授,我有一樣東西想讓您看一下。”哈爾深吸一口氣,從口袋裏拿出規劃圖。

    鄧布利多向前傾了傾。

    “我從弗利維教授那聽說了一些。”

    他微笑起來,做一個“請繼續”的手勢:“不介意爲我講解一下吧?”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開端。哈爾多了幾分信心,將專利申請報告,論文一樣樣攤開,然後從最基礎的部分開始解釋。中途,鄧布利多提了幾個問題,哈爾一一回答,赫敏也時不時地插話,把實驗理論補充得更完整。

    最後,他們四個人給鄧布利多演示了一遍如何使用。

    鄧布利多教授輕輕鼓起了掌。

    “所以,教授,您覺得怎麼樣?”哈爾問,“您認爲在霍格沃茨使用它會是個好主意嗎?”

    “我不得不說,你準備的很充分。”鄧布利多教授的目光落在那張詳細的安裝規劃圖上,十指交叉抵住下頜,“從麻瓜那裏得來的靈感確實讓人眼前一亮,有時候,我們必須學會從別人那裏汲取優點。我想,費爾奇先生會非常感謝你的發明,他常常向我抱怨抓不住夜裏遊蕩的學生”

    “噢,這倒是意外之喜。”羅恩話音剛落,哈利給了他一個胳膊肘,“呃,對不起,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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