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貪念暴漲,讓人想要索取更多。
他側過了臉,用脣開始探尋他懷裏的新獵物。光滑的發、香軟的脣、溫熱的臉、驕傲的下頜、細長的頸,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人慾罷不能,他不自覺的收緊了手臂,不想再讓她跑了。
有誰知道究竟多少次,他都在偷偷獨自回味,那一天脣齒間的玫瑰香甜,那一刻短暫而熱烈的糾纏,今天終於再次來臨。
密集的親吻,自上而下,沒有其他任何,只有無限的柔情蜜意。
安勤何嘗未曾沉溺其中,她擁抱的雙手已不願收回,在冰冷的空氣中還冒出了一層薄汗。
在這世間,有誰是不需要溫暖、需要撫慰的?這麼多年來,她都活得那麼壓抑、那麼無助,早已忘了自己也是一個需要關心與愛的普通人。
面對這場忽如其來的熱烈,她做不到無動於衷、做不到舍情斷欲,此刻,她只想隨波逐流。儘管在開始之時,她並不明白皇帝的原諒與親吻,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但事到如今,她是什麼也不會再想清楚了,頭腦中成了粉紅色的一團渾沌,是一種特殊的甜蜜與迷茫。
“勤兒,你可也鍾情於我?”皇帝自顧自的呢喃道,而並不等待她的回答,就用一雙手掌托起她的臉,深深的吻了下去,他相信自己能在這個吻裏找到正確的答案:連福彭都能看出我的情分,你也看得到嗎?
這一次。
兩人之間沒有了玫瑰露的香甜,但安勤真實的味道卻讓他欣喜若狂。
她清清明明的,並未醉酒;真正的她,如甘泉平淡,並無花露芳香。而自己就如同一個荒漠中久行的旅人,當終於意外遇到了這一汪清泉時,狂喜不已從而不休不止。
似曾相識的感覺,涌入安勤的脣間、再縈繞上她的心頭,爲何如此熟悉?
難道以前他們就曾這樣糾纏過?她閉着眼睛,鼻尖裏彷彿又聞到了玫瑰花露香甜的氣味。
直到皇帝鬆手的那一剎那,她終於想起來了!
白玉娃娃!那天夢裏的白玉大娃娃,就是這個味道!
安勤本是眼神迷離、臉色潮紅,卻突然眼冒精光指着他驚叫一聲:“白玉大娃娃!”
看來,溫順不過只是個意外,一驚一乍纔是她的本來面目了。
“什麼娃娃?”他不耐煩的揉着眉心,不滿意那情絲萬縷被飛來的橫刀給生生截斷了。
“那日,我喝了很多玫瑰露,就是皇后娘娘約我們看紫藤花的那一次。喝醉之後,我就夢到自己得到了一個世界上最好看的白玉娃娃!晶瑩剔透,又白又滑,我好喜歡呀,就抱着它狠狠親了幾口。”
皇帝聽完禁不住的心中又雀躍了起來!原來,那日她並沒有把自己當成他人的。
他將安勤摟着安置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用前額輕輕頂着她的額頭,笑着露出一排大白牙,問道:“告訴你一個祕密:那個白玉娃娃就是我。你現在仔細看看,可還是最喜歡的?”
安勤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眼前這個人確實是又白又滑、讓人喜歡,在雙黑亮的眼中正映出一個小小的宮女,滑稽的頂着張又紅又腫的嘴。
難道那日?他們就已經?!而自己卻毫不知情?!
她被這一系列的推論嚇了一大跳,而且那都已經是去年春天時的舊事了。
“傻愣着幹啥?說的就是你,抱着別人不鬆手,還瘋狂的啃,嘴都被你啃破了!”皇帝火上加油的繼續說道。
瘋狂的啃?
這臉面何存?!
安勤是一刻待不下去了,她掙扎着要下牀,想破門而逃。
“又想跑?你剛說的話就忘了?”皇帝牢牢的扣住她的手腕,直接翻身死死的壓住,讓她絲毫動彈不得。
“那你就別再說了!”安勤既尷尬又生氣,怕他又胡說出什麼意外來,她心理承受能力着實有限。
“哈哈哈!行!那我還說最後一句:我願意當那隻白玉娃娃。”這一刻等得太久,他是也不想再浪費一分一秒了,大手一伸拉下半幅牀簾,他現在想要:盡在不言中。
落荒而逃!
破門而出!
安勤蓬着一頭亂髮、眼圈發紅、胡亂踏着鞋飛奔出了寢殿,一頭扎進了自己住的西圍房,倉皇失措之際,就連候在殿門外的訥親也沒看見。
訥親剛到殿外候了一會,值守太監說皇帝還未起,安勤就突然從殿裏頭跑了出去,帶出來一陣濃烈的迦南香,這是皇帝專用的薰香。
難道是被皇帝責罰了?勤兒做事一向謹慎,應該不會犯大錯纔是。
他一邊猜測着一邊就入了殿,只見皇帝正斜靠在牀上、撩着二郎腿,還哼着小曲,看上去心情是格外好,並不似罵人發怒過。
一見到訥親,皇帝立馬坐了起來:“你來得正好!朕正擔心着雲南銅礦的事,你且來說說如何辦纔好?”
斯文掃地!如狼似虎!野蠻粗暴!
安勤無聲的憤怒着,掄起拳頭把牀鋪上那牀無辜的被子當成了剛纔最“可恨”的人,暴擊了一百次。
她絕對懷疑,自己初八逃跑是不是被故意放水?然後他就以此爲理由,實施威逼利誘?
再仔細想想,莫非真的是自己先冒犯了他?
也的確好像是醉酒後的第二日,皇帝就不要她再去養心殿送燕窩了,然後整整大半年都不見人。
但今日更可怕的是,面對他的甜言蜜語,自己竟毫無反抗的想法,反而是越陷越深,最後盡然身心愉悅的與他纏綿悱惻起來了!若不是奇蹟般的腦中尚存一絲清醒,剛剛只怕就此交代了!
蒼天啊!大地啊!
難道這就是婚外情?!自己不是有家有室之人嗎?
況且,對象還是這隻歷史傳說中最花心的大蘿蔔!
安勤爲自己“出軌”的行爲而悔恨,爲自己“出軌”的對象而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