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就是殺了自己女兒的殺人兇手，甚至把證據擺到他眼前，他還在跟自己狡辯，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另一個無辜的人身上。
唐清越看着顏臣，眼中幾分說不出的探究意味，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眼前的人給他的感覺就是極度危險。
就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你現在還覺得是顏蘇殺的雅西，對嗎？”顏臣的語氣格外陰沉，像是蒼老了不少，光是聽着就沙啞異常。
“是啊，”唐星白仰着頭靠在沙發上，已經格外不耐，“我都說過很多次了，就是她乾的，我知道你很心疼你女兒，但是你這麼調查連證據都查不出來，不如讓我幫你。”
“你幫我？”顏臣冷笑一聲，看着唐星白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說不出的冷意，“怎麼幫我？你不就是害死雅西的兇手嗎！”
話音剛落，顏臣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匕首，直直的往唐星白胸口捅去，後者像是才反應過來，可卻已經來不及躲開了。
刀刃刺入肉體的聲音格外刺耳，顏臣滿手鮮紅，不可置信地瞪着唐星白的臉，“滾開！滾開啊！”
唐清越雙手撐在唐星白身側，這一刀從他的右側肩膀刺進去，傷的很深，可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挪一下。
顏臣像是瘋了一樣，拔出匕首又往裏刺了一刀，嘴裏不停的嘶吼着，直到被趕來的保安摁住。
唐清越像是終於脫了力，整個人倒在唐星白懷裏，雙脣一張一合的發不出一點聲音。
“還愣着幹什麼，叫救護車啊！”
這是他第一次直觀的意識到唐清越到底有多奮不顧身，甚至可以爲了保護他連命都不要了。
唐星白的記憶忽然又回到了小時候的冬日，這個從他出生起就一直在唐家的哥哥，那年冬天他做錯了事，被嚴厲的父親罰在雪地裏站着。
還沒站多久，就被唐清越偷偷的拉到房間裏去了，他們一起做了個稻草人，拿了唐星白不要的舊衣服插在雪地裏。
那時父親應該也看出來了，只是誰都很默契，沒有戳穿那件事。
小時候的記憶突然回籠，唐星白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唐清越只覺得越發驚慌。
一直到護士來把唐清越擡上擔架，唐星白還愣愣的坐在原地，在唐清越即將離開辦公室的時候，瘋了似的跟了上去。
臨走之前還不忘回頭囑咐保安一句，“把他關起來！扣下來！等我回來再找他算賬！”
直到救護車呼嘯而去，顏臣滿目蒼涼，他手裏的刀早就已經被卸下來了，只是手一直保持着那個動作，好像到現在還虛虛握着什麼。
那時他沒有握緊女兒的手，這次連爲女兒報仇的刀也沒有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