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想不通,自己死過那麼多次,捱過砍,捱過炸,被射成刺蝟有過,被扭斷脖子也有過,全身上下基本上沒有地方是沒受過傷的。爲什麼那個聲音都沒有阻止過他,他自己捅了一回胸口,反而忍不住跳出來阻止他了呢?

    只有心臟是特別的?爲什麼?

    蘇青知道爲了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必須儘快重生。於是蘇青這次沒有休息,直接心隨意動,下一秒,他就在龍牀上睜開了眼睛。

    蘇青:“!”

    這是個什麼情況?!蘇青一睜開眼睛,就發現龍牀上躺着一個人,不是珍兒,不是可兒,也不是雲兒,而是宇文章。

    宇文章?!他爲什麼在朕的牀上?!

    蘇青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嗯……”像是察覺到蘇青的動作,宇文章睫毛微顫,緩緩醒了過來。

    “陛下?”

    蘇青:“你怎麼在朕的牀上?”

    宇文章眉毛一挑,道:“是陛下讓微臣來侍寢的,陛下忘記了?”

    蘇青:“……”

    鬼知道!前二十二世,明明都是他的妃子們侍寢的啊,怎麼這次忽然變成了個大男人?!他腦子裏根本就沒有這段記憶,上哪裏記得?

    蘇青正石化中,忽然被子底下一隻手摸了過來。

    肌膚相貼,蘇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兩相觸碰的那一剎那,他就像是個炸了毛的貓一樣,蹭的從牀上坐起來,連滾帶爬的離宇文章遠遠的,同時順手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卷。

    蘇青道:“出去!”

    被子一大半被蘇青拽走,剩下的已經不足以蓋住宇文章的身體。只見他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但是釦子解的差不多了,跟不穿也沒什麼區別,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膚裸露出來。

    宇文章用手撐起頭,他沒有束髮,烏黑的長髮如同瀑布一般散落在牀上,配上宇文章那張傾國傾城的造孽面孔……

    蘇青忍不住嚥了口唾沫,不是他沒出息,實在是這副景色太過香豔。

    宇文章察覺到了蘇青的窘迫,忽然起了點挑逗的心思。

    他微微撩起一縷長髮,模樣美豔又銷魂。

    宇文章輕聲道:“陛下,方纔不是還很開心?怎麼現在忽然這副表情?”

    蘇青心想:我開心個鬼。

    這一世的小皇帝到底怎麼回事?不好女色好男色了?在他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了眼前這一結果?

    蘇青嘀嘀咕咕道:“莫不是這一世的小皇帝是個斷袖?他用了什麼手段把攝政王都拐上牀了,難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就算能存檔了也不是這麼個存檔方法啊,這誰受得了?”

    宇文章:“陛下?您在說什麼呢?”

    蘇青:“朕在想怎麼把你趕出去。”

    宇文章:“哦,想到了嗎?”

    蘇青感嘆這人臉皮還是一樣厚,於是誠實道:“還沒有想到。”

    宇文章:“那陛下再想想,想到了再跟微臣說。”

    說完,宇文章閉上眼睛,大有就在這睡過去的意思。

    蘇青氣的要命,但是他又打不過宇文章,畢竟是之前陪着先皇四處征戰,立下赫赫戰功的人,那個武力值不是自己一個嬌生慣養的小雞仔能夠比擬的。

    蘇青記得自己有一次偷襲宇文章,手還沒碰到他的衣角,就已經被按住了。

    皇上當到他這個份上,這麼憋屈,也算是奇葩至極了。

    蘇青眼看着宇文章的呼吸逐漸平緩,趕又趕不走,逃又逃不掉。

    於是蘇青也躺下,閉上眼睛翻過身,眼不見心不煩。

    一夜無話。

    “陛下,該起了。”

    蘇青睜開眼睛,身邊的宇文章已經不見了,仙福端着朝服站在他的牀邊。

    蘇青嘆了一口氣,掀開被子起牀:“伺候朕沐浴更衣吧。”

    仙福:“哎。”

    蘇青任由仙福給他穿衣,然後假裝不經意問道:“大司馬呢?”

    仙福公公:“頭四更的時候,就起牀離開了,還吩咐了奴婢不用打擾陛下。”

    蘇青:“嗯,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仙福:“奴婢不知,大司馬不讓奴婢跟着。”

    蘇青瞥了仙福一眼道:“朕知道了。”

    仙福被他這一眼看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奴婢該死!請陛下恕罪!”

    蘇青掀了下眼皮,道:“嗯?”

    仙福嚇得渾身打顫,他顫抖道:“奴婢……奴婢……”

    蘇青忽然間心煩的慌,他擺了擺手:“算了,下去吧。”

    仙福扣了個頭,道:“奴婢告退……”

    蘇青沒有理他,仙福公公看了蘇青一眼,然後退了出去。

    蘇青揉着太陽穴,心裏煩躁的不行。雖然身在囚籠,但他以前以爲至少仙福是他這邊的。但現在看來,仙福也只是把他當個傀儡對待。

    蘇青心態都炸了:“我真是服了,我真是服了!”

    好半晌,蘇青才緩過來。畢竟發泄過後,還是要正經上班,蘇青認命般的去上朝,老老實實的當自己的傀儡皇帝。

    朝堂上還是那些沒有營養的廢話,給蘇青都聽困了。他一揮手,皺着眉頭道:“不要再說這些廢話了,有本啓奏,無本退朝。”

    “臣有本奏!”

    蘇青壓下想打呵欠的想法,定睛看了過去,好嘛,老熟人,八大柱國之一的趙貴趙大人。

    上一世,趙貴提議選秀,結果自己沒有活到那個時間。

    難道選秀要提前了?他記得趙貴提議選秀的時間還要靠後一點。

    人一旦沾上喫喝玩樂中的任何一個字,心情都會莫名變得愉悅起來。蘇青和顏悅色道:“愛卿請講。”

    趙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蘇青嚇了一大跳,蘇青:“愛卿爲何行此大禮?”

    趙貴擡起頭,早已淚流滿面,他哽咽道:“陛下,微臣罪該萬死……”

    蘇青納悶:“發生什麼事情了?”

    趙貴:“微臣也是昨天才知道,微臣家有一個家僕,祖籍是秦州,幾日前他的侄子帶着家人前來投奔,微臣看他們面黃肌瘦,甚是可憐,就做主將他們留在府裏做工,多少能讓他們喫飽肚子。

    誰知到了晚上,他們中的小姑娘忽然口吐白沫,沒一炷香的功夫,人就不行了。

    微臣立刻請了大夫前來救治,大夫說,這女娃娃得的是……是……”

    蘇青心裏咯噔一聲,他彷彿意識到什麼,於是澀聲問道:“是什麼……”

    趙貴抹着眼淚嚎了一聲:“是瘟疫!”

    蘇青眼前一黑,心道:果然。他閉了閉眼睛,眼前彷彿出現了死屍遍地的人間煉獄場景。

    無論在哪裏,無論在什麼朝代,瘟疫都是無法逃脫的恐怖話題。

    蘇青睜開眼睛,眼神裏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和決心,他冷聲道:“給朕,查!”

    宇文章微微擡眸看了蘇青一眼,幾不可察的點了點頭,立刻就有人上前請命。蘇青擬了聖旨,玉璽一蓋,命令有條不紊的進行下去。

    蘇青揉着太陽穴,傀儡皇帝也好,什麼也罷,只要命令能貫徹下去,都行。

    “愛卿家中可曾處置妥當了?”蘇青問。

    趙貴作爲密接者,萬一也被染上了……

    趙貴忙道:“他們住的是下人的院子,平時也就幹些粗使活計,微臣已經按照太醫的吩咐妥善處置了,陛下放心。”

    蘇青“嗯”了一聲,然後道:“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立即讓太醫院的太醫們全城檢查一遍,萬不可讓瘟疫蔓延到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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