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信”嚇得鼻涕眼淚都出來了,趴在地上喊道:“大人明鑑!小人也是被逼的!都是太守大人讓我這麼做的!”
吳嚴喝道:“說清楚!”
“賈信”一抹鼻涕眼淚,然後道:“小人叫馮保,本來是秦州當地務農的百姓。後來家道中落,逼不得已,便把田賣了,在鐵匠鋪找了份燒火的活計,日子也還能湊活過。
後來秦州太守賈信大人忽然徵集鐵匠,便把小人也一起徵集了過去,那時,他看到小人的臉,就讓小人跟着他,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比如說?”
“他似乎在山上鑄什麼東西,一個月內有挺長的時間都呆在那裏。”
“就是隔壁的那座山?”
馮保道:“是的,就是那座山。”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宇文章問道。
“挺久了,具體的小人也不清楚,小人只是他放在明面上的活招牌。只是,小人聽說那裏還是座礦山……”
宇文章跟吳嚴對視了一眼,接着皺着眉頭“嗯?”了一聲,吳嚴會意,冷酷道:“滿嘴胡話,拖下去,處死!”
馮保嚇得臉都白了:“小人真的沒有騙人!有一次小人跟着賈信去了一趟,看到大批的奴隸在裏邊挖什麼東西!
大人不信的話,小人可以帶大人去看看!!”
宇文章本來也是要去那座山裏的,現在有個人領路自然也沒什麼不好,只是……
“你口中的真正的賈信在哪裏?”宇文章問。
馮保:“小人不清楚,他安排好讓小人去迎接陳封大人之後,就不知所蹤了……”
宇文章沉吟一聲,問吳嚴:“到處都搜過了嗎?有賈信的消息嗎?”
吳嚴搖了搖頭:“沒有,實際上,大家都以爲這人就是賈信……
大人,屬下立即派人去查!”
宇文章“嗯”了一聲,但是他也知道,估計現在賈信早不知道逃到哪裏去了。
“賈信的妻兒老小都在我們的手上,他跑不了的。”吳嚴道。
他們將太守府控制起來的時候,賈信的妻兒老小都在家中,一個個的都很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宇文章一挑眉:“哦?他的家人還在這裏?”
吳嚴道:“是的,都關在屋子裏了。”
宇文章:“那你派人去問問他們,看看他們知不知道點什麼東西,如果他們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通通押入死牢。”
吳嚴心有不忍,畢竟都是些老弱婦孺,宇文章見狀冷哼一聲:“那山谷裏的慘狀,你也看見了,你該心疼的是他們。”
吳嚴道:“屬下領命。”
“大人!屬下有事稟報!”地牢外面有人喊道,是之前派出去搜查的人。
宇文章:“讓他進來。”
那人進來,手裏拿着一隻箭,託在手中呈給宇文章道:“啓稟大人,這是在太守府發現的,屬下粗略估計有上萬支,整齊的擺放在太守府的倉庫裏。”
宇文章拿過來,仔細端詳了片刻,然後皺眉道:“這麼多箭簇?”
那人道:“是的!”
吳嚴已經看出來那支箭跟山谷中那些弓弩手中的箭一模一樣。只是足有上萬支,這是要造反啊。
“有沒有發現弓弩?”宇文章問道。
宇文章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派人把這些箭看管起來,讓這個馮保準備一下,明日一早進山。”
吳嚴忽然想起一事:“陛下那裏……”
宇文章沉吟了一下,這倒是個問題。他之前答應蘇青帶他進山,只是現在蘇青受傷昏迷不醒,一時半會兒也去不了,而且需要有人照顧……
宇文章道:“你留下一部分人手將陛下的房間圍起來,用來保護陛下,我記得好像嶽峯跟着你來的?”
吳嚴點頭:“是的。”
宇文章道:“把他也留下來,記住讓他寸步不離的保護陛下。另外把那個叫翠英的姑娘帶過來,讓她先照顧陛下。
不過,我看她對於她的父母被殺死一事耿耿於懷?一旦她對陛下不利,就殺了她。
另外把王太醫召過來,讓他時刻看着陛下,爲陛下調養身體,有什麼事情,及時彙報。”
吳嚴點頭道:“屬下領命。”
這一切都安排完,宇文章離開了地牢。有人問吳嚴:“大人,這人怎麼辦?”
問的是柱子上綁着的黑衣人,吳嚴看了那人一眼,然後道:“扔牢裏關着吧。”
接着,吳嚴對着馮保道:“至於你,現在天色晚了,明天一早進山,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不然他就是你的下場。”
吳嚴一指那黑衣人,馮保看着那黑衣人的慘狀,忍不住哆嗦一下:“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如實交代!”
宇文章從地牢出來之後,又拐去了蘇青的房間,蘇青還在睡着,但是臉色好了不少,沒有之前那麼慘敗。
他的傷已經被妥善的處理過了,胸口上纏着厚厚的繃帶。只是還會有少許的血液透過繃帶殷了出來。
宇文章皺了下眉頭,陛下這樣,一時半會兒的,別說進山了,連動都動不了,又如何能夠回宮?
難道,真要在這裏耗這麼長時間?那朝堂上怎麼辦?也許,是時候執行自己之前的計劃了……
宇文章正想的出神,那邊蘇青的眼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後,他睜開了眼睛,醒了。
蘇青這一醒,就感受到胸口處劇烈的疼痛,他忍不住皺了下眉頭,接着非常輕微的“嘶”了一聲。
這落後的古代,連麻醉藥也沒有,他以前受的都是致命傷,都是疼一下就死了,非常嘎嘣脆,從沒有這樣受了傷還不死的,一時之間也有些疼得受不了。
這有些壓抑的抽氣聲,把宇文章的思緒拉了回來。宇文章踱步到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蘇青:“陛下醒了?”
蘇青:“……”
宇文章看蘇青不說話,以爲他身體不舒服,於是問道:“陛下可是哪裏不舒服?”
蘇青心想:你的胸口開個洞,看看你舒不舒服。
宇文章皺了下眉頭,猛地掀開蘇青的被子。
蘇青一愣,還沒來得及阻止,被子已經被宇文章掀開了。
蘇青:“……”
宇文章掀開蘇青的被子,看他胸口的繃帶還好好的,不由自主的吐出一口氣,他還以爲傷口又崩開了。
爲了方便醫治,蘇青的衣服都脫光了,被子底下是蘇青赤裸的胸膛,蘇青只覺得一股冷風吹了過來,讓他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蘇青從沒有跟人赤裸相對的習慣,於是情急之下用有些低啞的聲音,有氣無力道:“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