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我看看。”說着,他探頭往下看了看,之前還沒注意,此時,被人這樣一提醒,他着重的注意了一下兩軍之間的距離。

    這一眼之後,他馬上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他發現確實如同那人所說,匈奴人確實在悄悄的前進!

    而此時匈奴人的最前排跟林城城門的距離,剛剛好是弓箭所能射到的最大距離!

    “趕緊去彙報張留將軍,要快!!!”那人大聲吼道。

    “嗯!!”

    那人應和着,轉身就要大步離開。這時,匈奴人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一樣,一杆長箭“咻”的破空而來,在夜色的掩映之下,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正中那人胸膛!

    箭頭從後胸穿入,從前胸射出!

    鮮血直接飆了出來,濺了旁邊的人一臉。

    此時正值西魏將士們輪值換班之際,這一箭直接打斷了所有人的計劃。

    那人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在他臨死前還在後悔,怎麼他沒有更早一點兒的發現敵人的目的……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本來匈奴人距離林城就不算遠,兩軍對峙,匈奴人白天派人挑釁,夜晚輪班時,就偷偷的前進一點兒。

    就像溫水煮青蛙一樣,變化是一點一點來的。沒人能夠想到一向以粗獷著稱的匈奴蠻子們,能夠有這種耐心。

    所以西魏將士們,沒人能夠發現這一點兒的異動,只當是匈奴人組織紀律不嚴謹,掌握不好距離。

    在事情發生之前,匈奴人的軍隊也不過就是前進了一點點。

    可是就這一點點,就要了一名西魏將士的性命。

    最要命的是弓箭的最遠射程就差在了這一點點!

    這一箭奪走了一名西魏將士的性命,卻激勵了所有匈奴人的士氣。

    烏那爾興奮的舔了舔嘴脣,接着臉上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

    隨着戰場將軍烏那爾一聲令下,長箭如雨一般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

    雖然張留早有預料,也叮囑了西魏將士們要小心防備,但是此時正值守衛輪換之際,正是最混亂的時候。

    匈奴人選了一個最好的時機發動了這次突襲,直接打了林城守軍們一個措手不及。

    “噗嗤,噗嗤……”長箭射入肉體的聲音不絕於耳,溫熱的血液能從傷口處飆出去老遠。

    林城守軍們拼盡了力氣,目眥欲裂的衝着下方大聲喊道:“敵襲!!!!!!”

    然後下一秒,他就被一支長箭穿頭而過取走了性命,三角的箭頭上從眼眶裏伸出來,直接把眼球頂了出來,直接死不瞑目。

    敵襲的信號順着林城城牆處往城內飛去,不一會兒,就飛到了宇文章和張留的耳朵裏。

    正打算與蘇青回到營帳的宇文章眉頭一皺:“什麼?現場什麼情況?對方有多少人?”

    在聽了那人的彙報之後,宇文章看了一眼張留道:“你先集結軍隊,先調弓箭手去前線支援,我隨後就到。”

    張留領了命令,轉身離開。宇文章一把將蘇青抱了起來,大步流星的衝着自己的營帳走去。

    宇文章一邊走一邊道:“陛下,我先送你回營帳裏,你就老實待在營帳中。在我沒回來之前,你那裏都不許去!聽明白了嗎?”

    蘇青點點頭,雙手抱緊了宇文章的脖子,以免被顛下去。

    兩人很快就到了營帳裏,宇文章把蘇青放在牀榻之上,接着取了一旁架子上掛着的鎧甲,往身上一批,拎着旁邊的長劍就往外走。

    走到營帳門口,他忽然頓了一下,然後又轉回身,走到蘇青身邊。

    蘇青擡起頭疑惑的看着宇文章,宇文章沒管他的目光,直接把手中的長劍塞到蘇青的懷中。

    “你先用這個防身,營帳裏可能有些不太平,當然也有可能是我想錯了。

    如果有人讓你離開這裏,說是我的命令什麼的,你不用猶豫,直接刺過去就行,不要相信任何人,聽到了嗎?

    在營外我已經安排了人保護你,不要怕,有什麼事叫他們就行。”宇文章道。

    說着,他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他要看看,匈奴人挑這個時間發動進攻,是真的要背水一戰,還是有什麼別的打算。

    宇文章到達林城城牆上的時候,張留將軍已經在這裏了。

    城牆上到處都是西魏將士們被長箭射死的屍體,還沒來的及清理,只被草草的拖到了後面。

    長箭大片的散落在地上,城牆上弓箭手們已經箭在弦上,冷冷的跟下方匈奴人對峙着。

    匈奴人那邊也倒了一大片,看得出來在宇文章來這之前,兩方已經交過幾次手了。

    張留一揮手喝道:“放箭!”

    同時,匈奴人的方向,同樣有人下了命令。

    兩片箭雨閃着冷冷的寒光迅速撞在了一起,有不少長箭經過對撞在半空中雙雙落地,更多的是擦肩而過,衝着兩方軍隊飛了過來。

    匈奴人那邊早就架好了盾牌,長箭撞在盾牌之上,被攔下來了不少,剩下的穿過盾牌的縫隙,或者從盾牌的上方飛了進去,紮在了匈奴人的身體上,又倒了一大片。

    至於西魏這邊,因爲距離遠,又都在城牆之上,地勢高,匈奴人的箭沒有西魏的箭氣勢洶洶,大部分都被盾牌擋了下來。只有極小部分,射中了將士們的身體。

    之前林城被偷襲,士兵們準備不足,又正值輪換之際,這才着了道。

    此時張留調了弓箭手和步兵過來之後,弓箭盾牌相輔相成,完全是壓制着匈奴人打。

    西魏將士們也發現了這點,都氣勢大漲。

    但作爲主帥的宇文章沒有他們那樣的樂觀。

    宇文章皺着眉頭,跟張留對視了一眼。

    都發現了其中的不正常之處,匈奴人此刻的表現跟送人頭找死沒什麼區別。

    西魏地大物博,培養一個士兵很容易,但匈奴人不是,他們的將士們本來就少,死一個就少一個。

    就算是大單于本人,也不可能有這樣的魄力,讓他們的寶貝士兵前來送死。

    匈奴人身爲草原上的民族,以騎兵見長,曾以兩千騎兵破開了北巡防營。

    可是現在,他們的騎兵卻並沒有大量出現,此刻能看到的也不過廖廖幾人縮在匈奴部隊的大後方。

    張留驀然道:“且不說他們的盾牌是從哪裏來的,但是,他們的騎兵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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