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留內心一驚,一聲“不好!”已經脫口而出,他看向宇文章道:“大人!公子人呢?!!!”宇文章鐵青着臉,大步流星的轉身下了城門樓,隨手牽了一匹戰馬就往營地而去。
張留心急如焚,他看着城門下方的匈奴人,滿眼冷光。
匈奴人的步兵不足爲懼,騎兵又不在這裏,那肯定是去了別的地方,或者,這次進攻,根本就是個幌子。
“吳鵬,這裏就交給你了,不必出城迎戰,只靠弓箭對射就行,能殺多少是多少,明白嗎?”張留冷聲道。
吳鵬目光如炬,他高聲道:“末將遵命!”
張留吩咐完一切後,同樣大步流星的往下走,接過一旁早就準備好的戰馬,快馬加鞭的往營地內趕去。
宇文章到達駐軍營地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有什麼意外發生,營地門口的將士們正要衝他行禮,宇文章並沒有下馬的意思,他看也沒看一眼,直接騎馬飛奔而過,掀起一片塵土。
林城的駐軍營地非常大,林城被召集起來的府兵約莫三十萬有將近半數左右駐紮在林城之中。
其餘的北巡防營退下來的常備守衛軍二十多萬,另外還有宇文章出征帶來的軍隊,營帳層層疊疊的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龐大的駐軍營地。
宇文章的營帳在營地的最中心,距離最外邊有十幾公里。
也就是說如果是從最中心發生的混亂,沒有戰馬傳信通知的話,可能壓根就傳不到最外邊來。
宇文章一刻也不敢耽擱,他壓抑住內心的不安,一邊安慰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一邊又快馬加鞭的往營地內趕,他要親眼看到陛下安然無恙才能安心。
還有不到一公里就能看到他的營帳了,突然,宇文章遠遠的看到地上趴伏着一些人影,那些人影一動不動,身下淌滿鮮血,那些人就趴在血泊之中。
宇文章的內心咯噔一下,他知道最壞的打算已經發生了。
宇文章催動戰馬,加快速度往營帳趕,越往裏走,死的人越多。
等他到達自己營地的時候,營地內已經一團亂了,地上歪歪扭扭的倒了一大片人,鮮血流的滿地都是。
宇文章冷着臉下了馬,踏過一地屍體,快步往營帳內走去。
一掀開門簾,還沒看清裏面的情況,“咻咻咻”幾聲輕響先傳了過來,宇文章下意識的一個轉身,快速躲到營帳另一邊。
只見幾支長箭撞在厚重的門簾上,然後摔在地上。
營帳裏被人佈置了機關,只要有人掀開門簾觸碰機關就會有早就佈置好的上了弦的弩箭射出來,將來人射殺。
宇文章隨手抄起地上散落的長刀,衝着門簾迅速一劃,門簾齊根斷開,營內情況頓時一目瞭然。
營帳內的佈置已經變得亂七八糟,牆壁上全是被刀劍劃出來的痕跡,看得出來經歷了一場惡戰,營帳內牆上地上到處插滿箭矢,地上同樣倒了一堆人,卻唯獨不見陛下。
宇文章內心一緊,忽然他的目光一凝,接着快步衝着一處走了過去。
人還沒走遠,宇文章瞬間站起身,走出營帳走到戰馬旁邊,飛身上馬,就要尋着痕跡去追。
正巧碰上此時剛到來的張留,宇文章眉頭一皺:“你怎麼回來了?”
張留道:“我怕大人孤身一人以身犯險。”
他看着滿地的屍體,滿臉凝重的問道:“陛下呢?”
宇文章道:“不見了,我正要去追……”
張留心道:“糟了!”
他轉身上馬,對着宇文章道:“大人,我點了一隊人現在就在外邊,您帶着他們一起,找到陛下的機率還大一點兒。
此次陛下失蹤,估計與匈奴人脫不了關係,我現在即刻返回城門處,守着出口。”
說罷,不等宇文章下令,張留駕馬轉身,快馬加鞭的往城門而去。
宇文章則帶着外面的人,尋着打鬥痕跡一路追捕。
這次匈奴人進攻氣焰不大,果然是爲了配合營內的奸細進行行動。
而且看樣子,他們的目標就是衝着陛下而來。難道,是陛下的身份泄露了?可是這怎麼可能?
知道陛下身份的只有他,張留,陳封和何衛四人而已。
陳封已經離開了,何衛更是早早的就被調去與吳嚴匯合查李虎去了,所以陛下的身份到底是怎麼泄露的?
宇文章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他想到一點兒,頓時目光一沉。
不對,不止他們四個,還有一個人,也知道陛下的身份,沈路。
別人不知道沈路的身份,但是作爲一直打壓先帝舊臣的宇文章,他是知道沈路身份的。
不如說,他有一本竹簡,所有先帝舊臣的名字,都在其中。竹簡詳細的記載了每個人的生平事蹟及人物性格以及所屬勢力家庭情況等等。
沈路本是先帝的一名暗衛,負責保護先帝的安危。
而自己這些年忙着打壓一些有勢力的人,沒空管一個小小的暗衛,因此就沒對他動手。
誰知這人還挺機靈,可能是看外邊先帝舊臣的結局悽慘,他自己內心害怕輪到自己頭上,居然早早的逃跑了。
陳封何衛跟他講來往經過的時候,提了一嘴這個沈路。當時宇文章沒有在意,只當是個同名同姓的人,現在看來應該就是先帝的暗衛沈路沒跑了。
只是光憑他,還沒有本事能夠把人安插到北巡防營的常駐兵裏來。
老樣子,他是在逃走之後,把陛下的行蹤透漏給了哪位大人……
怪不得他能拉扯出這麼一大攤勢力,勢力大到能讓常善都感到頭疼,居然還配有弓弩手!感情是有人在背後豢養着他。
看來他這次出征還真沒白來,他一走什麼蛇鼠蟲子都鑽出來了,倒是省了他一個個的去找,正好叫他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