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花了很大的力氣纔給蘇青處理好了身上的傷口。
而宇文章則全程冷着臉看着林大夫給蘇青處理身上的傷勢。
蘇青雖然陷入了昏迷狀態,但是因爲身上的傷口比較重,即使被林大夫輕微一碰,也會疼痛難忍。蘇青不自覺地微微皺起眉頭。
張留還在外面處理匈奴人留下的一堆爛攤子,雖然匈奴人被他們打敗了,但是匈奴人留在林城的騎兵,並不像他們所想的那麼好處理。
張留帶着一大堆人,花費了巨大的力氣,從早晨搜尋到晚上,也只不過搜尋了一半左右的匈奴人。
剩下的匈奴人可能是接到了什麼風聲,不再像剛進城那樣殘暴,甚至開始低調行事。
他們已經深藏在了林城,像是地溝裏的老鼠,東逃西竄。
這些老鼠處理起來雖然有些麻煩,但是宇文章並不擔心張留會搞不定這些事情,張留的能力他還是很放心的。
他現在比較擔心的其實是陛下的身體狀況。
自從林大夫給蘇青處理好傷勢之後,已經過了大概有好幾天,蘇青其實第二天就醒過來了,但是他卻沒有開口說話。
宇文章就知道,在經歷了這一輪苦難之後,陛下的心理狀態和身體狀態就變得更差了。
宇文章試圖開解蘇青,但是幾天過去也沒有收到什麼成效。
陛下根本不同他說話,就宇文章主動與陛下說話,陛下都要反應半天。而且全看當時陛下的精神狀態。
陛下的狀態好了,會給一點回應,但是大部分的時間,蘇青的身體狀況都不太好,他最常做的舉動就是呆在門口一直看着天上的雲彩,不說話也不動。
宇文章其實心裏有些煩躁,他已經打贏了匈奴人,現在正在重建林城的佈防,等張留把城裏和城外的殘餘匈奴人趕盡殺絕之後,宇文章就要重建北巡防營的守備軍。
也就是說,宇文章要在北疆戰場上再待上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不算短,也不算長,如果陛下不能在這段時間內痊癒,那麼就連宇文章也不太清楚後續要怎麼做。
西魏的帝王,不能是一個傻子,如果蘇青無法變回正常人,那麼與文章就要考慮,是否要新換一個人做西魏帝王?
雖然,無論是誰當西魏的帝王,也只不過是一個華麗的花瓶而已。但是如果可以,宇文章還是希望這個人是蘇青的。
因爲意義不一樣,蘇青畢竟是先帝的親生兒子,跟別人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先帝將他從他們家族後院的火坑裏救出來,將他一點一點提拔到現在的位置。
所以宇文章答應過會替先帝守候好他的江山,他就絕對不會食言。否則爲什麼他一直堅持要宇文清坐在皇帝的寶座上?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蘇青身上的傷勢也在漸漸的變好,張留已經將城內隱藏的匈奴人全部掃蕩完畢,城外的五萬匈奴士兵,也都望風而逃。
宇文章還記得他之前許下過的承諾,他曾經說過,要從北巡防營向北推進八百里,圈出來一塊兒土地,作爲北巡防營守備軍將士們的跑馬場。
馬場當然好圈,難的是林城外面的屍體該如何處置。
林城外面的士兵屍體,層層疊疊的堆積在戰場上。因爲此刻還是寒冬,春天還未到來,天氣還未變暖,因此,士兵們的屍體還沒有來得及腐爛。
張留對於如何處置這西魏的40萬奴隸軍的屍體,還有匈奴人的30萬屍體,並沒有太好的辦法。
他有些頭疼,因爲如果不在天暖之前,把這些屍體處理好,天氣一旦變暖,恐怕會生出瘟疫。
宇文章大手一揮,讓張留把這七十萬死屍,深埋在北巡防營以北,新圈出的跑馬場裏,當做肥料,用來改善土壤的品質。
等到來年春天,這裏必將會變成一片沃土。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好處發展,直到有一天,王城裏忽然傳來了一道旨意,被幾位柱國大人手底下的重臣,帶了過來。
宇文章乍一聽到,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爲陛下就在他的身邊,怎麼會寫出一道旨意?還讓人從王城帶過來。
宇文章看向蘇青,用眼神詢問他是否知道這個事情,但是他的這個眼神,蘇青看到了,卻沒有給予迴應。
宇文章看向神遊天外的蘇青,知道沒有迴應了,於是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想讓人把這些使臣都轟出去。
但是後來他又想了想,決定還是見上一面爲好。
因爲他對於這道旨意的內容比較好奇,而且他也想知道這道旨意的來歷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難道真的是陛下所寫嗎?也就是說是陛下來北疆戰場之前,就已經寫出了這道旨意嗎?
還是根本有人膽子大到敢假冒聖旨,跑到邊疆來找他宇文章的晦氣?
宇文章擺了擺手,讓人出去把這一夥使臣給叫進來,他想看看他們到底想耍什麼把戲。
不一會兒,京都裏來的使臣走了進來,爲首一人手中揣着一道旨意。
見到宇文章之後,那人道:“小人呂常,見過大司馬,在此恭祝大司馬宇文章大人旗開得勝……”
宇文章坐在首座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呂常說道:“本王的摺子還沒有寫出來,你們就已經帶着賀喜的聖旨,來到了我的面前,消息蠻靈通的嘛。”
呂常神色不變道:“大人英明神武智計雙全擊敗匈奴人的英勇事蹟,早就已經從北疆戰場傳回了王都,連陛下都知道宇文大人的英勇事蹟了,
特此寫了一封聖旨,還準備了好多東西,交由臣下帶過來,準備犒賞三軍……
賞賜早已經候在門外,只等大司馬接完聖旨,就能卸下馬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