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張留率先敗下陣來,他無奈道:“陛下,您到底在暗示着什麼?”
蘇青道:“現在可是最好的機會,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兒了。
如果你現在動手殺了朕,你就相當於保下了宇文章,事後你還可以把朕的死推脫到那些刺客們身上。
然後你順着這條線往上查,一定能順藤摸瓜揪出來好幾個連你都意想不到的大魚。
刺殺皇帝這樣的大事,就算是那些柱國大人們地位再高,也足夠他們夷滅三族了……”
張留不可思議道:“您是要我弒君?”
蘇青一挑眉道:“有什麼不可以呢?又沒有人看到……”
張留無奈道:“陛下,難道微臣在您的心中,就是這樣不仁不義的模樣嗎?”
蘇青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如果你不殺了朕,朕爲了朕的生命安全着想,一定會找機會殺掉宇文章的,這是你願意看到的嗎?”
張留無奈道:“難道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了嗎?”
蘇青一挑眉道:“當然有,朕需要宇文氏一族的力量,朕還需要你們軍部的支持。
如果你願意選擇跟隨朕,朕就答應你,不會再對宇文章動手,你看如何?”
張留不說話,蘇青就笑了,他道:“選擇朕不好嗎?朕不但心腸軟,最重要的是還好控制。
那些柱國大人們,連帶着宇文氏一族可都是這麼想的,現在的朕可是個香鉢鉢,人人都想着來啃一口。
朕主動選擇跟你,你怎麼還反倒扭捏起來了?”
這句話直接告訴了張留,現在宇文章不行了,他的狀況你無論怎麼隱瞞,最終都會傳回朝廷,那些虎視眈眈的人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這場因爲宇文章而掀起腥風血雨,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避免的。
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一個人力挽狂瀾,將這場權勢之爭壓下來,論身份地位,他宇文清就是最好的人選。
爲了千秋萬代的榮耀,宇文氏一定會站在他的身後,助他一臂之力。
怕就怕宇文氏這杆大旗起了自己的想法,它太強了而自己現在控制不住,操旗手做不了反而成了大旗的傀儡。
宇文章沒有被宇文氏一族壓制住就是因爲他還有自己的勢力。
但現在時間緊迫,自己現在根本沒有時間培植自己的勢力,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借用宇文章的力量。
蘇青道:“怎麼樣?張留將軍,你願意暫時追隨我嗎?”
張留皺着眉頭,思索了很久,然後才道:“微臣自然願意追隨陛下,但是光我一人的力量,沒有辦法壓制的住宇文一族……”
蘇青無所謂道:“朕知道,北疆戰場以後就是你的主戰場。
西部戰場,朕會暫時先交由鍾老將軍打理,雖然他年紀大了,但是替朕教出來一個繼承人,還是能夠做得到的……
鍾老將軍是朕的父皇的舊臣,對朕更是忠心耿耿。這樣一來,北疆戰場和西部戰場就是朕的力量了。
東部戰場李星冉,朕記得他跟你關係匪淺?如何說服他,朕相信你會有辦法的……
朕記得他是宇文章的親弟弟?這個倒是不好辦了……”
蘇青皺着眉頭思索着,卻半天沒個頭緒。
先不說讓宇文慶追隨自己,一旦他知道這次針對他哥哥的暗殺是出自自己的手筆,蘇青還真是害怕他立馬就能把自己給反了……
真是讓人頭疼。
“算了,先不管宇文慶了。”蘇青道:“反正他就算幫不了朕,也不可能幫助放棄他哥哥的宇文氏……”
張留點了點頭,蘇青看了一眼宇文章,見他還昏迷不醒,乾脆撇過頭去,眼不見心爲淨。說實話,他是真怕自己忍不住衝過去提刀砍了他。
“那些刺客們你把他們怎麼樣了?”蘇青問道。
張留道:“都抓住關起來了,不過在抓捕的過程中死了不少,都是自殺的,看起來像是一羣死士……”
蘇青“嗯”了一聲道:“那些使節團的人呢?那可都是些德高望重的大人們,就算是被丟出來的犧牲品,畢竟不是皮糙肉厚的死士,審審也總能審出點東西來……”
張留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審過了,沒什麼收穫。所謂的“呂常”也並不是什麼呂大人。
他們所有人都帶了人皮面具,除了手中拿着的……”
張留說到這裏頓了頓,看了一眼蘇青,然後繼續道:“除了他們手中的聖旨是真的,他們什麼都是假的……”
“這麼說來,無論這場刺殺是否成功,朕都是那個替罪的羔羊?
宇文章若是真死了,你們這些下屬們說不定真會找朕報仇……
宇文章如果沒死,他也只會來找朕的麻煩。
宇文章說的沒錯,朕這還真是與虎謀皮……”說着,蘇青無奈的笑了笑。
張留道:“陛下,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蘇青道:“先等等吧,以不變應萬變。
二十萬的北巡防營守備軍的二五仔們已經被宇文章耗乾淨了,他們的手暫時還伸不到邊疆來。
宇文章不是在重建北巡防營的防禦嗎?這個事情交給你,你繼續做就行。
另外宇文章的事情,能瞞一陣是一陣,但也不用太刻意隱瞞。畢竟他們要是不動彈,朕怎麼出手收拾他們?
然後你想個辦法,把朕在北疆戰場的事情傳出去,省的他們以朕的名義做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不!還是算了,不用傳出去了……”
蘇青思索片刻,然後繼續道:“朕要攪亂這一池春水,水混了魚纔敢冒頭,朕就把京城送給他們折騰,到時候一併滅了就是……”
張留不敢置信道:“陛下?!您真的是想把這場血雨腥風壓下來嗎?
微臣怎麼覺得您是想火上澆油呢?!把京城送給他們折騰?!您不怕動搖了國之根本?!”
蘇青一挑眉道:“國之根本?張留將軍,你知道什麼叫不破不立嗎?
北巡防營被蛀蟲蛀的亂七八糟的,宇文章不也大手一揮全把他們弄死了嗎?怎麼輪到朕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