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匪勾結,居然還成了氣候!

    宇文章轉頭看向蘇青:“陛下,用你的鷹給沃野鎮遞個信息過去,讓他們派兵支援。”

    蘇青點頭,直接拽起宇文章的衣襬,“刺啦”一聲撕下來一條,提筆蘸墨便在上邊寫字。

    宇文章看着自己被撕破的衣襬,眉頭一挑,神色莫名。

    蘇青寫好信,便走出營帳。

    微微一擡手,海東青便盤旋着落在蘇青的手臂上。

    蘇青將手中的布條系在海東青的腳爪上,接着摸了摸它的頭道:“去沃野鎮,找宇文妄,路上小心。”

    說罷,蘇青一揮手:“去吧。”

    海東青盤旋着飛上天空。

    蘇青神色不變,讓人又拿來了信鴿,同樣的布條也系在了信鴿的腿上,然後信鴿便同樣被放飛了出去。

    讓海東青也去送信,是因爲信鴿可能會被敵人攔截下來,但海東青不會,它飛的高,也更加敏銳野性,不太容易被人抓到。

    但是,因爲海東青從來沒有送過信,蘇青不知道它能不能完成任務,這才又補了幾隻信鴿。

    做完這一切,蘇青打量了一下戰局。

    因爲離得比較遠,遠遠的蘇青只能看到混戰在一起的人羣,因爲局勢混亂,蘇青有些分不清哪邊是哪邊。

    他唯一能看出來的是,沒有人能夠從戰局脫身出來衝向自己這邊。

    看來張留是真的拖住了他們。

    接下來就是等了,等常善解決他那邊的問題趕過來,或者等宇文妄帶兵趕過來。

    “桑採青和桑陌奇呢?”宇文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蘇青轉過頭,就見宇文章正站在自己身後,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

    “不能把希望寄託在救兵身上,沃野鎮到這裏的路程少說得有兩天,常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事,我們得自救。”宇文章道。

    蘇青便吩咐人去把桑採青和桑陌奇帶過來。

    “但是他們只有兩個人,也不好左右這個局勢吧?”蘇青問。

    宇文章看着前方戰做一團的局勢,道:“無妨,只是叫過來問點事情,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很快,桑採青和桑陌奇被帶到宇文章面前。

    宇文章開口道:“廢話不要多說,我問你們答就是。”

    “你們知道宇文懷的佈局嗎?”

    桑採青於是搖了搖頭:“我們只是聽從大人的命令,在沃野鎮實施暗殺,其他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桑陌奇也道:“他不會把所有的計劃告知我們,其實在他的眼中,我們只要服從命令就可以了。”

    蘇青抱臂立於一邊,桑採青和桑陌奇的回答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被藥物控制的傀儡要是什麼都能知道,那才真是離了大譜。

    宇文章又問:“你們打哪裏來?”

    桑採青和桑陌奇對視一眼,不明白宇文章爲什麼要問這個,但還是認真回答道:“京城。”

    宇文章又問:“當日參與刺殺的所有人都是來自京城?”

    桑採青點了點頭。

    聽到這裏,蘇青眉頭微微皺起。

    從京城到沃野鎮,雖然不比到北疆那麼遙遠,但也差不了多少。

    宇文懷要刺殺自己,居然要千里迢迢的從京城派人趕過來……

    宇文章勾脣一笑,然後說道:“知道了。現下你們也養傷養的差不多了,便不要閒着了,帶着你們的人,去支援一下張留。

    此事了結之後,陛下答應你們的事情,立刻就能兌現,去吧。”

    說罷,宇文章一揮手,讓桑採青和桑陌奇退下。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瞳孔裏得到了答案,於是告辭離開。

    臨到要出帳篷,宇文章忽然開口又道:“如今,我們已經是一根藤上的螞蚱,希望你們不要耍什麼其他的小心思,不然……”

    桑採青苦笑一聲道:“大人多慮了,我們二人既然做出了選擇,便不會輕易更改……”

    宇文章一揮手:“出去吧。”

    桑採青桑陌奇兩人告辭離開,帳篷裏便只剩了蘇青和宇文章。

    宇文章看着蘇青眼下的青黑,然後道:“陛下這幾日舟車勞頓,定是沒有休息好,左右現在也沒什麼事情,陛下不如上牀好好休息一下?”

    蘇青皺着眉頭看他:“什麼時候了,你還這幅樣子。”

    宇文章笑道:“微臣就說陛下雖然聰慧但仍舊年少,方纔桑採青他們也說過了,宇文懷派個人來刺殺都要千里迢迢的從京城調,說明什麼?他在這裏沒有可用的人,陛下還擔心什麼?”

    蘇青道:“話雖如此,可外邊畢竟有六萬敵軍在進攻我們的營地,怎麼可能放心?”

    宇文章道:“都是烏合之衆罷了。”

    蘇青道:“方纔你差點被烏合之衆射死知道嗎?”

    宇文章笑了笑,然後道:“還沒感謝陛下救命之恩,世人都說救命之恩無以回報,那微臣便以身相許吧,如何?”

    蘇青沉默片刻,薄脣輕啓,一個“滾”字圓潤的吐了出來。

    宇文章:“哈哈哈。”

    蘇青:“……”

    宇文章恢復正色道:“陛下不必如此憂心,左右不過是一些官匪勾結的事情。

    既然宇文懷沒有讓這些匪軍參與沃野鎮的那場刺殺,說明他根本不信任他們。

    說到底不過是利益勾結而已,這樣的人,說他們亡命之徒都算擡舉他們,一旦局勢稍微不利,他們自己就會嚇到崩潰的……”

    宇文章說着便起身往帳外走去,他一隻手掀開門簾,然後回過頭,神色裏都是自信,他目光灼灼,嘴角上揚:“走吧陛下,授課還要在戰場上纔夠深刻。

    微臣教給陛下的第一課,便從此刻開始……”

    蘇青看着他,隨後緩緩擡起腳步跟在宇文章的身後。

    大雨仍在繼續,落在地上的雨水將鮮血和泥土澆築在一起,混雜着死去之人的屍體,就像是地獄一般。

    宇文章站在一個安全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邊,他沒有回頭,雨幕之中,宇文章的聲音傳了過來:“戰場之上,講究勢。

    我們勢強一分,他們便勢弱一分。

    我們乃是王師,而他們只是山匪。

    所以我們便不可能輸。

    陛下只要這樣堅信,便能無往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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