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仰躺在潮溼的土地之上,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他頭髮凌亂,衣襟大開,眼前全是血腥氣。

    這副模樣,讓獨自逗留下來的那名山匪眼睛都紅了,他的手也越發不規矩。

    終於,在他越來越過分的時候,蘇青喘息着開口道:“差不多就可以了,你沒聽你們頭領說等他處理完身後的尾巴之後,要親自與我算賬嗎?你搶在他的面前偷喫,不怕他找你麻煩?”

    那人手下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凝滯,蘇青以爲他聽進去了,正要鬆口氣,就忽然感覺那人的動作又加重了幾分。

    他在蘇青的腰間重重的掐了一把,成功讓蘇青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他惡狠狠道:“他算什麼東西!要不是前段時間沈老大出了事,怎麼會輪到他上位?”

    沈老大?蘇青眉頭微微蹙起,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叫沈路的人。

    不會這麼巧吧?蘇青心想。

    不過等他轉念一想,好像也確實是有可能的,他第一次遇到沈路,就是在永城附近。說起來,這裏還真有可能,是沈路的勢力範圍。

    若真是如此,蘇青瞥了一眼仍舊在自己身上作亂的男人,聽他的意思,沈路好像跟那新頭領之間不太對付?那看來沈路背後的人也不是完全信任他,而且沈路一死,那另一人立馬就頂了上去,這說明他肯定也在被人扶持,這種情況......也許可以利用一下?

    這邊蘇青正在胡思亂想着,那邊那山匪動作仍舊不停。他壓在蘇青的身上,一隻手早已伸到蘇青的衣襟裏……

    蘇青仰躺在地上,劇烈的喘息着,他渾身顫抖,眼角更是被逼出了淚花。

    也許是因爲真的懼怕他們的新首領,那山匪到底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在他同伴的催促中,他有些戀戀不捨的將手拿了出來,捻了捻指尖,模樣陶醉。

    “下次再找你玩。”那人最後撂下這麼一句話之後,轉身跟着他的同伴離開了地牢。

    一時之間,地牢裏再也沒有其他聲音,只有蘇青的喘息聲還在迴盪。

    落雲全程瞪大了雙眼,氣的全程在蘇青的心裏破口大罵:“這些垃圾是不是腦子裏只有那檔子破事兒?!”

    蘇青喘息着沒有回覆他。

    落雲看着蘇青的模樣心疼壞了:“你一定要堅持住啊,鍾寧他們肯定會來救你的!”

    蘇青扯出一個笑容,然後道:“落雲,你這麼單純,當時究竟是怎麼騙到雲蒼雪和南燭的?”

    “他們會來救我?怎麼可能?宇文懷是喫素的嗎?他們在這裏耽擱的時間越長,勝算就越少,宇文章當務之急就是回京......”

    提起宇文章,落雲就恨的直咬牙:“他把你弄到這個境地,就不管了嗎?”

    蘇青有些嘲諷道:“他是讓朕給常善當探路石,他想要將這些山匪一網打盡,還給永城一個太平。”

    落雲不敢置信道:“他居然不管你的死活?!”

    蘇青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道:“朕從主營帳出來,就憑這一點,那些山匪就不會要我的性命,畢竟他們還要留着我去邀功領賞......”

    落雲道:“可是......”

    蘇青閉着眼睛疲憊道:“落雲,朕累了,讓朕睡會兒......”

    落雲“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他看着雙眼緊閉的蘇青有些出神。

    可是,常善這麼多年都沒有將山匪剿滅乾淨,真的能在短時間就能將你救出去嗎?宇文章難道沒有想過,你會在山匪窩子裏遭受什麼樣的待遇嗎?

    ......

    地牢裏有些昏暗,說是地牢,其實有一半的房體在地上,牆壁上開了一個小小的窗口,用來通風。

    張蔥兒蜷縮在角落裏,大氣也不敢出。

    她眼睜睜的看着那些山匪又拖進來一個渾身淌血的男人,然後還對他上下其手。張蔥兒嚇壞了,她捂着耳朵縮在角落裏,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他們注意到自己。

    等那些山匪出去之後,好半晌,見沒有動靜了,張蔥兒這纔敢放下捂着耳朵的雙手。

    她小心翼翼的轉過頭,就見那男人仍舊仰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張蔥兒心中升起不忍,她一點一點的挪了過去,來到了蘇青的面前。

    見他的衣衫凌亂,衣襟大敞,渾身上下又全是鞭痕,這樣悽慘的模樣讓張蔥兒心中立刻涌上一陣酸澀,她的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太可憐了,不知道他遭受了什麼,居然變成了這個模樣!

    張蔥兒想給蘇青把衣服穿好,卻發現他此刻全身的衣衫都已經溼透了,潮溼的衣衫將他的傷口泡的有些泛白,如果不及時醫治的話,一定會發燒的。

    張蔥兒有些焦急,她四處看了看,但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那些山匪們連條被子都不曾留下,更不要說乾淨的衣服了,除了一些稻草之外,這裏什麼都沒有。

    外邊還在下雨,還有不少雨水順着窗口飄了進來,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張蔥兒看了眼陷入昏迷的蘇青,一咬牙,便蹲下身,想要將他拖到自己鋪好的幹稻草之上。

    剛一碰到蘇青的身體,滾燙的溫度讓張蔥兒立即打了一個激靈。蘇青發燒了。

    畢竟誰讓這麼一折騰,不發燒算怪了。

    張蔥兒咬着牙憋着氣將蘇青拖到她鋪好的稻草上的時候,就已經累的氣喘吁吁了。蘇青身材消瘦,但畢竟也是個一米八的男人,也不是張蔥兒一個小姑娘能夠輕易拖動的。

    張蔥兒紅着臉將他的溼衣服脫了下來,然後她想了想,又將自己身上那唯一的一件外袍脫了下來,給蘇青蓋在上身,遮住了他裸露的身體,做好這一切後,她又給蘇青蓋了點乾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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