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院兒佔地面積不小,一共分內外兩個院子,外院更大一些,包括一座三層的涼亭,一座池塘,還有一個小花園,只是正處隆冬季節,已經沒什麼花可看了。

    裏院除了正房和下人房以外,還在左手邊加蓋了一間小廚房,而靠近院牆的地方居然是一個小型的練武場。

    兩個院子雖然建築較多,但由於佈局合理,卻並不顯得擁擠和凌亂,反而有種隨心隨性的舒適感,蕭離廷眯了眯眼,看起來他那個好母妃在這個院子上可操了不少心呢!就不知道原本以爲這裏是自己囊中物的好兄弟現在心情如何呢?

    確實如蕭離廷所料,蕭離延現在的心情糟透了。他坐在房間裏,臉色陰沉的彷彿要滴下水來,右手攥着一個小紙包,用力之大幾乎要把紙包攥成粉末。

    “延兒,你不能婦人之仁,既然蕭離廷是你的絆腳石,那就搬開就是了,男子漢大丈夫,最要不得的就是優柔寡斷。”這是舅舅從小就一直告訴他的話,他把它牢牢地記在了內心深處。

    這麼多年來,這番話時不時就會在他腦海裏繞上一繞,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身份證-伍陸彡74彡陸7伍

    當年他母妃和舅舅聯合給蕭離廷下毒的時候他年紀還小,這件事也是瞞着他進行的。

    但他卻知道家裏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而且還是對他極爲不利的事情,因爲他的父王給他那個從來“只聞其人,未見其面”的大哥蕭離廷請封世子了。

    從他懂事起,母妃就時常告訴他,王府世子之位是他的,將來整個兒王府都會是他的,他將來會成爲大楚皇上之下最有權勢的人。

    可一夜之間這一切都變了,世子之位成了別人的,而他也變成了王府的“二公子”。

    聽到這個消息,他風一樣跑去找母妃,他要問一問母妃爲什麼要騙他,可當他跑到母妃居住的地方時,竟然看到父王和母妃正在吵架。

    母妃披頭散髮,父王怒氣勃發,當時小小的他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竟然鬼使神差地躲到了門邊,將父王母妃吵架的後續聽了個完全。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他之所以成了“二公子”,是因爲母妃在送給那個養在廟裏的病秧子大哥的點心裏下了無可解的劇毒,然後被父王查了出來。

    父王跟清楚母妃這麼做的原因,於是乾脆利落地給大哥請封了世子,斷絕了母妃的念想。

    母妃怒斥父王絕情,六年來陪在他身邊,讓他享受父慈子孝的人是她的延兒,而不是那個出生就被批成“天煞孤星”的蕭離廷。

    父王聽了更加暴怒,直接對母妃說哪怕是天煞孤星也是攝政王府的世子爺,將來的大楚攝政王,還讓母妃不用再算計,因爲她的算計一定不會成功。

    父王說完了就拂袖而去,他則躲在屋外聽着屋裏母妃絕望地哭泣,自己的心也亂成了一片雜草。

    在那之後,父王對母妃和自己的態度變得大不如前了,他再也沒有進過母妃的院子,哪怕母妃生病了,也只是給她請個太醫,本人則是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回憶起了那些過往,蕭離延的臉色愈加難看,他將右手攤開,露出掌心裏被他攥得變形的紙包,這裏面就是舅舅在他臨走時交給他的“好東西”,舅舅說了,只要把這東西讓父王喫下去,那他想要的一切都會不費吹灰之力地信手拈來。

    “收起你的婦人之仁,要是你父王知道了你這些年來揹着他的所作所爲,你覺得他會怎麼對你?先下手爲強這個道理還用舅舅教你嗎?難道你想以後都被那個病秧子壓在頭上?”

    不得不說,舅舅最後一句話算是說到了他的心坎兒上。他不明白爲什麼當年母妃下的毒沒有直接毒死蕭離廷,並且還一再反對他下死手。

    在他看來,要是沒有蕭離廷,所有的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不是嗎?

    又看了看掌心裏的小紙包,蕭離延最終還是把它收進了牀頭的暗格裏。

    這一夜王府裏註定沒有一個人能夠睡得好覺。

    前院兒的書房下的暗室裏,一個穿着白色褻衣的中年男子被一根比頭髮絲兒粗不了多少的鐵絲雙臂平舉地捆在一根木頭十字架上。

    他雙手的掌心各自被一根長長的釘子釘在十字架的橫木上,雙腳赤裸着踩在釘板上,尖銳的釘尖兒刺破了他的腳底,疼痛讓他時不時地交換着支撐身體重量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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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上的褻衣十分破爛,還帶着大片大片發黑的血跡,從褻衣的破洞中可以看到,他體表的皮膚上也不滿了傷痕。

    “譁”的一生,一盆融了不少鹹鹽的水劈頭蓋臉地潑在中年人身上,讓他發出了一聲野獸受傷時的哀嚎聲,不自覺地扭動這身體,卻被鐵絲留下了更多的傷痕。

    “王……王爺,求求你……放、放過我吧!我……我也是逼、逼不得、得已呀!王、王妃抓了我的……的小兒子,要是、要是我不聽她……她的話,就、就要我給……給孩子收屍啊!”中年人聲淚俱下地哭道。

    “你其實有很多選擇,比如直接找到本王,那樣的話,本王不但會幫你保住兒子,還能保你一家老小的性命無憂。”中年人跟前的椅子上坐着的一身尊貴黑衣的正是蕭離廷本人,他動了動身體,換了個愜意的姿勢接着說道:

    “只可惜在你心裏,本王的世子不如你的兒子重要,所以你敢對他下手,那麼如今成了本王階下囚的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求本王放過你?嗯?”

    “王、王爺,老夫自知、自知罪孽深、深重,不、不值得王爺高、高擡貴手,可、可老夫的家人是、是無辜的,能、能否……”中年人臉色變換許久才微微擡起了頭,透過粘成一綹兒一綹兒的頭髮看向面前坐着的人。

    “家人?哈哈!”蕭承毅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大笑了兩聲,然後對身後站着的人揚了揚右手,身後的人領命而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跟在他身後的是十幾個擡着破爛席子的侍衛。

    “這、這是……”中年人心裏一陣發慌,驚惶地問道。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蕭承毅說着,示意身後的人掀開地上的席子。

    一張張的席子被掀開,露出底下的一具具白骨,有一些白骨上還佔着破爛的布條,應該是這些人沒變成白骨之前穿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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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你好歹也算個醫術大家,能不能認得出來這都些都是什麼人?尤其是這個?”蕭離廷慢條斯理地說完,伸手指了指一具明顯是幾歲幼童的白骨,他的右小腿明顯是斷掉後又接上的,只是還沒癒合好就又被人粗暴的弄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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