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馬車上，季雁茴忍不住跟閔青討論：“你說這次的事兒誰是主謀啊？”
閔青給了她一個“閉嘴”的眼神兒，朝外面努了努嘴，季雁茴吐了吐舌頭，順從地說起了別的，閔青這才白了她一眼，跟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天。
等回到國公府自己的房間，畫眉第一時間就迎了出來，看到季雁茴狼狽的樣子，“哇”地一聲就哭了，季雁茴哄了半天才算是讓她止了眼淚，心說這也不知道究竟誰是小姐，誰是丫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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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自己的鍋還是要自己背的，畢竟畫眉能長成這樣，也是她連慣着帶鼓勵的結果，而她也樂見這樣的結果。
情緒緩過來之後，畫眉就化身成了勤勞的小蜜蜂，給季雁茴安排熱水沐浴，給她找新的衣裳，幫她梳妝打扮，最後實在沒什麼可乾的了，就一頭扎進小廚房去給她做喫的了。
季雁茴和閔青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視線裏看到了無奈。
慎刑司深處的一間牢房裏，一個宮女和一個太監兩個刺客被鐵鏈子綁住雙手吊在一根高高的鐵架子上，腳底下是一個膝蓋高的鐵桶，裏面佈滿了用冰凍起來的尖頭衝上的木頭樁子，他們赤着的腳就踩在這些木頭樁子上。
綁着他們的高度很巧妙，將將能讓他們的腳尖兒踩在樁子上借點兒力，但又不能完全踩上去，而且那樁子也是冰涼刺骨，一直踩着人也會受不了，但不踩的話，全身的重量又都集中在綁着雙手的鐵鏈子上，磨得手腕子也是鑽心的疼。
兩個刺客都已經面色慘白、神智昏沉了，要不是頑強的意志力支撐着，恐怕已經不省人事了，只是也說不準究竟是硬撐着意識好一些還是暈過去好一些。
“還是不想說嗎？”季琛就坐在他們面前的小方桌後面，看向他們的雙眼平靜無波，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他們的回答，只是例行公事地隨口一問。
太監裝扮的刺客微微揚了揚腦袋，從披散着的頭髮縫隙中看着季琛，“呸”地一聲衝他吐出一口帶血的口水，只是因爲沒有力氣，也只是吐在了自己跟前的地上。
季琛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右手微揚，站在他身後的一個士兵立即上前，轉動鐵架子旁邊的一個帶着手柄的齒輪，繞在齒輪上的鐵鏈子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隨之而來的就是兩個刺客已經不是人聲的嚎叫和沉重的喘息，綁在他們手上的鐵鏈子緩緩地收緊着，勒得他們的腕骨“咔咔”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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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概半炷香的時間，士兵放開了手裏的手柄，鐵鏈子稀里嘩啦地恢復了原狀，兩個刺客繃緊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就像兩條掛在鐵架子上的臘肉。
“現在還是不想說嗎？”季琛再次淡淡地問。
兩個刺客耷拉着腦袋，就像已經死了一樣，對季琛的問話毫無反應。
“沒關係，不想說有不想說的辦法，要實在不想說也沒關係，就是不知道你們想不想知道不說的後果了。”季琛也不在乎那兩個人有沒有反應，只自顧自地說着。
兩個刺客雖然被用了幾輪刑，但意識還保留着，見季琛走了，艱難地擡起頭來交換了一個眼神，復又重新低下了頭。
季琛再進來的時候，身後跟着一身白衣的蕭離廷。
牢房裏漆黑陰暗，各種味道混雜，跟蕭離廷身上的謫仙氣質格格不入，但他卻連臉色都沒有一點兒改變，脊背挺直地站在那裏，一言不發地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着那兩個刺客。
他的視線有如實質地落在刺客身上，挺過了好幾輪刑罰的刺客也不自在了起來，他們勉強地擡起頭，看向站在他們跟前的那個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仙人般好看，卻莫名讓他們覺得膽寒的少年。
“他們什麼都不說嗎？”看了半天后，蕭離廷轉身問季琛。
“嗯，從進來到現在一個字都沒說過。”季琛回答。
“岳父大人還是對他們太仁慈了，所以給了他們錯覺，讓他們覺得只要不說就不會要了他們的命。”蕭離廷淡淡地說道。
“世子說的確實是，不過現在還不知道究竟誰是他們的頭兒，所以我不好下手。”季琛雖然對他那句岳父大人不怎麼愛聽，但也沒反駁，而是說起了正事兒。
蕭離廷見他並沒有反駁這個稱呼，雖然覺得這樣的小心機用得有點兒不爺們兒，但心裏還是有了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也把心思放到了正事兒上來。
“不用怕這個，”蕭離廷又把視線轉移到那兩個刺客身上，“他們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算了，反正逮住的也不止這兩個，他們不說總有人願意說的，不過既然敬酒他們不願意喫，那就給點兒罰酒喫吧！”
“世子的意思是······”季琛問。
“既然他們的嘴都硬，那就把他們都叫過來看看吧！看到底是他們的骨頭硬，還是咱們的鐵鏈子硬。”蕭離廷不帶半點兒感情地說。
“去吧！”季琛對身後的士兵說道。
很快，一拉溜宮女和太監打扮的刺客全都被帶進了小小的牢房裏，這些人手銬腳鐐齊全，而且身上或多或少還都帶着傷，有些應該是刑訊的時候弄得，也有些應該是之前打鬥的時候留下的。
一時間，牢房裏的氣味兒更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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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把之前季琛的那張桌子搬到了房門口處，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搬來了一把椅子，請季琛和蕭離廷一起坐下，自己站到了他們身後。
“用這東西先給他們開開胃吧！”蕭離廷說着，之前跟着他一起來的人上前一步，把手裏一直捧着的盒子打開後襬在季琛面前。
盒子不小，佔據了半張桌子的面積，裏面一共分兩層，上面一層盤着一條鞭子，紅色的牛皮鞭子，上面訂着一個個尖利的小鐵釘，閃着幽幽的寒光。
下面一層只能看到半截，裏面裝的則是一些瓶瓶罐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