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禮得了太后的吩咐一直把他們送到了慈寧宮的宮門處,左右看了看四下無人,湊到蕭離廷耳邊低聲說了兩句什麼,然後又若無其事地退開了。
蕭離廷聽了臉色就是一變,不過很快又緩和過來,拱手對他鄭重道謝後,還從懷裏摸了一個荷包出來塞進了張禮手中,跟他告辭後帶着季雁茴走了。
從慈寧宮到皇宮門口這段距離,蕭離廷非常沉默,季雁茴有心想問問是怎麼回事,但又想到宮裏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於是艱難地忍着好奇一路跟隨他出了皇宮。
“張公公對你說什麼了,讓你這麼生氣?”上了馬車,季雁茴立即迫不及待地問,無論是前世的教官,還是今世的美少年,季雁茴還從來沒看見蕭離廷這麼生氣過。
“就說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你不必擔心。”那些糟心的事兒蕭離廷不想季雁茴知道,因此含糊其辭地說道。
“你這麼瞞着我,難不成他說的事情是跟我有關的?”季雁茴試探着問道。
“雁子,”蕭離廷的聲音裏滿是無奈,“我不說也是不想你跟着操心,而且我會解決好的,不用擔心,知道嗎?”
“你就不怕我什麼都不知道,到時候壞了你的計劃嗎?”季雁茴歪着腦袋看他。
“你······”蕭離廷卡殼了,他對這個小雁子實在是瞭解得不得了,而且她膽子格外的大,還真的很有可能像她說的那樣,一不小心就可能壞了自己的事情。
“這樣,反正現在她肯定來不及對我們做什麼,不如咱們分頭去查一下這姑娘的背景,以及她進入太后視線的前因後果然後再做判斷,你看怎麼樣?”季雁茴問。
“我之前就是這麼打算的,只是被你搶先說出來了。”蕭離廷看着季雁茴說。
“那就這麼定了,我回去就找人去查,你知道那姑娘叫孫什麼嗎?”
“我上哪兒知道去,張公公就說是太后身邊的孫姑娘,要不然我連她姓什麼都不知道。”蕭離廷的求生欲十分強烈,迅速接口道。
“那就太后身邊的孫姑娘吧!”季雁茴看着蕭離廷如臨大敵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她總覺得脫掉馬甲後的蕭離廷和穿越過來的教官都在有志一同地往放飛自我的道路上狂奔着,連個頭都沒回。
“曲兒,張禮,依你們看,這季家的丫頭心性如何呀?”太后閉着眼睛倚在大迎枕上,問公審站在自己旁邊的張禮,和正拿着兩個小沙錘輕輕給她敲腿的曲嬤嬤。
張禮和曲嬤嬤從太后剛進宮起就開始伺候她,兩人之間早就有了神乎其神的默契,這會兒聽到太后的問題,手裏的動作沒停,但卻已經交換了一個瞭然的眼神了。
“回太后,奴婢覺得季三小姐心性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世子他喜歡季姑娘。”曲嬤嬤先開口說道。
“嗯?”太后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廷兒喜歡季丫頭?張禮你也這麼認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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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太后的話,老奴也是跟曲嬤嬤一樣的看法,而且據老奴所知,世子曾經對鎮國公承諾過,今生只有季姑娘一人爲妻,絕不納二色。”張禮回答道。
“今生只一人,絕不納二色?”太后先是一愣,然後又重複了一遍張禮的話,微微點了點頭,“哀家知道了。”
被張禮的話驚住的何止太后,就連一直在旁邊裝花瓶偷聽的孫瑩瀅也呆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前世那個猶如金甲戰神一般的男人,今生居然給一個女人許下了這樣的承諾,那她呢?重生歸來的她自以爲佔盡了先機,難道還比不過老天的安排嗎?可要是不是爲了彌補自己上一世的遺憾,爲什麼在自己死後又回到了當初做抉擇的時候呢?
孫瑩瀅只覺得心亂如麻,又劇痛難當,她捂着胸口淚如雨下,要緊緊咬着嘴脣,才能讓自己的抽泣聲不會溢出脣角。
張禮之前的話其實有一大半就是說給她聽的,自然會放多點兒注意力在她身上,因此對於她情緒上的變化察覺的格外清晰,他衝曲嬤嬤使了個眼色,曲嬤嬤扭頭去看,剛好看到孫瑩瀅這副西子捧心、梨花帶雨的模樣,當下心裏就是一滯,連忙扭頭去看太后。
還好太后一直閉着眼睛假寐,並未發現孫瑩瀅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