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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仕珪可不這麼覺得,他捻着下巴上稀稀拉拉的鬍子,想到閨女給自己來的那封信,心裏有了不妙的感覺。

    他的女兒跟他最像,他獨寵小兒子,他的女兒則是獨寵小女兒,而梁霜茹是個什麼樣的孩子他心裏十分清楚,要是蕭世子真的當衆說過那樣的話,那麼女兒信裏的一些話就不可信了,就是不知道是女兒連同外孫女兒一同騙他,還是連女兒也被外孫女兒騙了。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事情做都做了,而且世子妃重傷的消息都傳了出來,但他的人卻一個回來的都沒有,他早就知道事情要糟,二兒子帶來的八卦消息無非是讓事情明朗了一些而已。

    “爹,爹?”任雲荇的聲音喚回了任仕珪的神智。

    “什麼?”任仕珪剛纔走神兒了,沒聽到兒子們說了什麼。

    “兒子是想問爹爹,咱們要怎麼辦,府裏府外的事情都一大堆,老不出門也不是個事兒啊!”任雲荇說。

    “你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就行了,該出門就出門。”任仕珪想了想後說道。

    “就是,我老早就說了,不用這麼草木皆兵,在賓州,敢動咱們任家的人還沒出生呢!兩位哥哥就是膽子太小了。”任雲志一聽立馬跳起來諷刺兩個哥哥。

    “也不知道是誰,昨晚嚇得沒敢睡覺,愣是讓院子裏的小廝輪流在屋裏守夜守了一宿,還好意思說我們!”任雲荇忍住了什麼都沒說,但任雲磊卻直接懟了過去。

    “任老二你什麼意思?我愛讓小廝守夜你管得着嗎?羨慕的話你也讓人守着啊!在這裏酸言酸語的做什麼!”任雲志半點兒不帶猶豫的,直接頂了回去,氣得任雲磊一個倒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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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自家兄弟整天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任仕珪本來就在爲刺殺季雁茴的事兒頭疼,這下又被二兒子和三兒子這麼一吵,整個兒腦袋都如斗大,大喊一聲阻止了他們。

    “爹你可不能冤枉我,這可不是我主動吵的,是二哥先說我,我才說他的。”任雲志見任仕珪要生氣了,連忙把任雲磊推了出去。

    “行了,你也少說兩句吧!”任仕珪用手撐着額頭,對兒子們擺了擺手,“你們都出去吧,荇兒留一下。”

    “爹!”任雲志不滿意極了,他爹每次都是這樣,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都是留下老大單獨說,難道他老糊塗了,忘了他還有其他兩個兒子麼?

    “去吧!”任仕珪也沒心思管任雲志在想什麼,只對他再次擺了擺手。

    “哼!”任雲志跺了下腳,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之後扭頭走了,還把門摔得震天響。

    “大哥······”任雲磊有些猶豫地看向了任雲荇,見到大哥對他微微搖了搖頭,最終還是走了。

    任雲荇站起身關好了房門,然後走到了任仕珪的桌子跟前,輕輕叫了一聲:“爹?”

    “荇兒啊!”任仕珪擡頭認真看着自己的大兒子,昏花的老眼中有莫名的暗芒一閃而過,任雲荇剛好看到,心裏不由得一抖,立即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付自家爹爹接下來要說的話。

    “爹,有什麼話您就直說,咱們父子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任雲荇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着老父親的神色。

    “荇兒,你妹妹家的女兒你知道吧?”

    “妹妹的女兒?爹你說的是梁家的那個嗎?”任雲荇想了想後問道。

    “就是她,”任仕珪點了點頭,“你覺得那個孩子如何?”

    “爹,你這可是問着我了,你說人家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我哪裏會去關注那個呀!”

    “你妹妹家的女兒看上了攝政王世子,但被人當面拒絕了,你妹妹咽不下這口氣,給爹送了一封信,讓爹想辦法把世子妃擄走,只要她失了名聲,是萬不能再嫁給蕭世子了。”任仕珪挑挑揀揀把閨女和自己乾的事情對大兒子說了一些。

    任雲荇越聽眼睛睜得越大,到最後他臉色一白,嘴脣哆嗦着問道:“爹,那世子妃遇刺這事兒該不會是您乾的吧?”

    任仕珪臉色僵了一下,然後有些彆扭地點了點頭。

    “爹!您怎麼能這麼做呢!這些年來咱們家傷天害理的事情做了多少您心裏沒數嗎?在賓州這一畝三分地兒咱們可以橫着走沒問題,可你爲什麼要招惹攝政王世子呢!”你是不是瘋了?最後一句話他忍了又忍纔沒說出口。

    雖然任雲荇說的是事實,但聽在任仕珪耳朵裏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了,他狠狠一拍桌子,大聲喊道:“混賬!誰教你跟你爹這麼說話的?老子讓你留下來是解決問題,不是讓你來教訓老子的!”

    “爹,兒子沒想教訓您,兒子這不是着急嗎!”見任仕珪都拍桌子了,任雲荇只得服軟地說,心裏對他爹的不滿卻已經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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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任家的大部分事務都移交到了他的手上,所以很多給任雲志掃尾的事情都是他做的,他心中早就不滿了,這回他爹連同他妹妹又給他捅了這麼大一個婁子,他心裏的憤怒都快要摁不住了。

    見兒子服軟了,任仕珪也緩和了態度,他本來想的也不是跟兒子離心,於是語氣輕柔地對任雲荇說:“我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回來,而且世子妃也只是重傷,所以爲父估計,那些人大概都凶多吉少了,他們死了倒是不怕,就怕還有活口留在蕭世子手裏。”

    “所以爹的意思是?”

    任仕珪沒有說話,只慢慢地把右手橫在脖子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任雲荇點了點頭,以前他們也這麼幹過,但是這回他們要動手的目標可是在攝政王世子的手裏,行動之前肯定要好好計劃一下的,萬一搞不好,不但做不到殺人滅口,反而還把把柄送到了人家手上去了。

    而且他還有另外一個想法,按照他爹對妹妹和老三的寵勁兒,當有一天需要推一個人出去扛事兒的時候,他和老二絕對是最佳人選,爲了不讓自己落到這種地步,有些打算應該要做起來了。

    想好了這些,在離開任仕珪的書房之後,任雲荇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找了任雲磊。

    兄弟倆在書房裏嘀嘀咕咕了一下午,當任雲荇離開之後,任雲磊的書房裏響起了瓷器碎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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