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兒?這麼着急?”
明羽額上上了細汗,微微喘着粗氣道:“門口有人鬧事。”
白紫英眉頭一皺。
“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她當即道:“帶我去去看看!”
明羽看向珠簾內,白紫英道:“幼棠剛睡着,別吵着她,我去。”
明羽想了想白紫英的名聲在京城算是兇惡,去一趟說不定真能震懾住那羣人。
“白姑娘請隨奴婢來。”
明羽在前頭帶路。
白紫英尚未走到大門口便聞見一股臭味兒。
明羽眉頭一皺道:“方纔沒有……”
“來的是誰的人?”
明羽道:“不知道,但他們鬧事的由頭便是宣平侯夫人去世,夫人未曾去弔唁。”
“宣平侯府人是宋幼棠婆母,婆母離世卻躲在家中龜縮不見人是何道理?”
“高寄可是陛下欽點的“明盛狀元”他的妻室便是如此不識禮數的粗淺婦人?”
“讓宋幼棠出來!”
“奴婢出身的通房,靠容色爬上主子的牀也好意思在這京城貴夫如雲的地方當官家夫人?”
……
諸如此類的聲音不斷。
“門房跟他們起爭執被打斷了腿腳,剛開始他們只是堵門罵,奴婢和張媽媽出去跟他們講了一番試圖讓他們離開,可沒想到他們變本加厲……”
“白姑娘,我們可要報官?”
“自是要報官。”
白紫英道:“他們在門口潑了什麼便照樣子給他們潑回去,派人將左右的路都給他們堵了。”
明羽聽白紫英的吩咐便知她心中已有盤算。
“將府中的護院和有力氣的婆子都找來,各個手中都拿趁手的棍棒,在京兆府尹人來之前只要不打死人,隨他們怎麼動手。”
“是!奴婢遵命!”
明羽見白紫英要反擊登時便笑起來。
她也不喜歡忍氣吞聲,更何況這被人欺負到門前了若不還手今後外面的人還以爲他們高府的人軟弱可欺呢!
“這些可不夠。”
宋幼棠的聲音傳來。
兩人齊齊看向身後。
白紫英見她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扶着腰身小心走來,她緊張道:“你來做什麼?外面又冷地面又滑的,在屋裏睡覺暖呼呼的。”
“我怎能讓你一個人處置這些煩心事?”
白紫英上前阻攔她道:“別過來了,臭得很。”
宋幼棠的胃口本就不好,待會兒別被薰得喫不下飯。
宋幼棠頓足,對明羽道:“將媽媽們平時用刑的鞭子棍子都拿出來,那些打在身上纔是痛。”
“鞭子棍棒上塗上辣油和鹽。”
“是。”
明羽當即去辦。
宋幼棠此舉便是要他們捱打也不好受。
“看起來必是宣平侯府派來的人,宣平侯一個大男人肯定不屑用這種女人家家的把戲,因此只有可能是魏錦珠。”
“別忘了還有個高舒音。”
宋幼棠道:“她離了永寧伯爵府心中肯定將軟禁之苦都算在了我的頭上。”
她眸光幽幽,“這或許便是她給的見面禮。”
“既然她來鬧事,不如我們便幫她將事鬧得大一點。”
宋幼棠勾脣一笑道:“既已經髒污了,留之無用。”
火燒起來的時候前來鬧事的人都一僵。
方纔是有火摺子從他們之間丟出來,隨後大門便像是澆了油一般迅速的燒起來。
這事發生得太快,他們沒找到那個丟火摺子的人。
本朝律令,縱火者,徒五百里。
縱火之人,流放五百里。
他們原本只是來鬧事壞宋幼棠名聲的,但是沒想到如今鬧出了一場大火。
滾滾濃煙燒起來之後街坊四鄰都想來救火,但奈何門口的惡臭令他們不敢靠近。
京兆府尹帶着人來的時候神火營的人已經滅了火。
滿地惡臭裏京兆府尹捏着鼻子問:“高夫人呢?”
這時候一小廝上前道:“我家夫人在後門不遠處的小茶攤等候大人。”
京兆府尹到時候打頭一眼便看到白紫英。
白紫英笑盈盈對他招手道:“府尹大人,辛苦了。”
對於這個已是定爲太子妃的白姑娘京兆府尹一看便覺得頭疼。
過去剛坐下京兆府尹便聽得白紫英道:“縱火應該怎麼判?”
京兆府尹頓覺不妙,官員宅邸被燒本就是大事兒,而且看白紫英和宋幼棠的表情似乎知道火燒宅子的人是誰。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京兆府尹擦着額上的汗水出了茶攤兒。
那羣鬧事兒的人盡數被帶走。
那些人又不是死士護衛,一羣的軟骨頭沒過多久便全部招了。
說是永寧伯爵府的少夫人之命前來“請”宋幼棠回宣平侯府給宣平侯夫人守靈。
京兆府尹聽後便是冷笑,當初可是宣平侯將高寄逐出侯府的,現在人死了又想要她回去守靈。
這不是,不要臉嗎?
這樁案子又要怎麼斷?
京兆府尹當晚又去了宣平侯府。
京兆府尹先將此事同宣平侯細說之後宣平侯面色陰沉命人將高舒音帶出來。
高舒音傷心申氏死不假,但是心中對宋幼棠的恨意更甚,因此便想借申氏之死逼宋幼棠回侯府。
只要宋幼棠回了侯府便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但萬萬沒想到前去鬧事逼迫宋幼棠的蠢貨們居然防火燒宅子!
“父親,我沒有讓他們火燒宅子,我沒有。”
高舒音大聲哭着求饒。
宣平侯的頭髮幾乎全白了,看着楚楚可憐苦苦哀求的高舒音他只是嘆氣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既然做了,那就要認。奴僕犯錯,主子受罰。”
“麻煩府尹了。”
“父親!”
高舒音跪下拽着宣平侯的衣袍。
京兆府尹心頭一鬆謝過宣平侯。
他看向淚流滿面的高舒音,這位貴女據說一直鬧着合離,如今此事一處急着合離的只怕是永寧伯爵府了。
她也算是得償所願。
“來人,將犯婦人帶走!”
“且慢。”
一道沉穩的女聲傳來,女聲聽來年輕,京兆府尹立時便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一位身穿孝服的女子緩步而來。
“依我看此事上仍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