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海陰沉着臉，大口嘬着菸斗，煙霧帶着他的怒意，繚繞着整間屋子。
院長對面，林凡和夏知雨，像兩個乖巧的小學生，坐在椅子上腰板挺溜直，拘謹的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每次來見師傅，內心都十分忐忑。
用夏知雨的話說：“好可怕....嚇得我都結巴啦！”
沒錯，她害怕封海，包括林凡也是如此，每次看見師傅，都有種泰山壓頂般的壓迫感，哪怕是師傅嘬鹹鴨蛋，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勢，都讓人不敢直視。
就拿現在來說。
封海正在氣頭上，林凡和夏知雨一句話也不敢多說，深怕哪句說錯了，惹得師傅厭煩。
所以他們選擇謹言慎行，不說，就不會說錯。
在他們二人心裏，師傅封海，和那傳說中的鐵血神一樣，強大、受人愛戴、讓人敬仰，他們發自內心的敬畏這個師傅。
不過，要說尊師重道，還是得看江離！
他在這方面是首屈一指。
倘若江離在此。
必定會哄老頭子高興，哪能閉嘴裝啞巴，他肯定要關心的問上一嘴：“咋了老登，怎麼愁成這樣，說出來讓我樂呵樂呵！”
當然，封海高不高興就兩說了，反正半瓶速效救心丸省不下。
此時。
封海剛好想起那個彪子。
“江離還蹲在聚靈祕境？”封海問兩位弟子。
林凡恭敬答道：“是的師傅，他害怕十八紫揍他，躲在祕境不出來。”
封海咂了口菸斗，惆悵道：“十八紫團滅，你們倆又不擅長此道，本屆還能成事的，唯有他了，等下，爲師親自去請他出山！”
“啊？”
封海漫不經心的一番話，聽在兩名弟子耳中，猶如一道晴天霹靂，驚得二人同時瞪圓眼睛。
師傅，親自去請他出山？
林凡眉頭微皺，仔細揣摩着這句話。
江離！何德何能啊，讓師傅如此上心？
林凡最近的兩次祕境，收穫十分豐厚，已經積攢了一定規模的底牌，他已經決定，找機會解決掉江離這個心頭大患。
封海囑咐兩位弟子。
“你們最近，把武技和功法方面的修煉停一停，要以增強道心爲主，這次五院交流大會，搞不好，咱學院的學子們，道心會碎一地！”
金色雙驕重重點頭。
五院交流大會的兇險，已現端倪，十八紫團滅只是開端。
風、雲、雷、霧、沙五城。
每三年舉辦一次交流大會，交流的結果，是選出一百名道心最強的中級學員，進入神級的天道祕境，去尋覓天道。
而交流的過程，會淘汰掉那些道心脆弱的學員，最後剩下的一百道心堅若磐石的人，獲得進入天道祕境的資格。
說起交流。
通常會被理解爲，某種學術探討。
一羣人坐在一起噴口水，噴完了去機關食堂喫個飯，喫完了再接着噴。
靈武學院的交流，要相對複雜的多。
光用脣舌探討根本達不到交流的烈度，必須配以肢體動作。
一羣人湊一起，肉體和思想同時激烈碰撞，打出腦洞，喚醒頭腦風暴，交流完送醫院，包紮完出來再接着交流。
風、雲、雷、霧四院。
早在自家院內，完成了道心互相碰撞的過程。
最終，四院各自篩選出一百名道心堅如金剛石的學員，來和沙城學院的優秀學員們，進行道心硬度上的交流。
很遺憾，十八紫第一輪就被‘交流’趴下了，沙城學院的士氣，直接降到谷底。
“師傅，爲什麼要用如此殘忍的方式，篩選進天道祕境的學員啊？”夏知雨對交流大會很無感，覺得方式太野蠻粗暴，一點都不人道。
道心是靈武者的意志，而五院聯合舉辦的交流大會，卻讓學員之間，相互摧毀道心。
封海拿起白瓷缸子，吹吹茶葉沫子。
“殘忍嗎？”
封海喝口茶水，然後說道：“孩子們，靈武者的世界，遠比你們想象的要殘忍，靈武學院，連靈武世界的大門都不算，你們無法想象，門的另一面是何等的殘忍。”
“倘若沒有一顆堅定的道心，靈武這條路能走多遠？”
“一名合格的靈武者，必然要經歷道心一次次碎裂，又一次次凝聚，並在這個過程中，使道心磨礪的更爲堅固。”
“而有些心靈脆弱的人，根本經受不住這種考驗，道心碎了一地，便再也撿不起來，成爲職業生涯中永遠也邁不過去的坎。”
封海看向兩位愛徒。
“道心碎裂，意志崩潰，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沒有再站起來的勇氣。”
“爲師現在很擔心十八紫的狀態。”
“接連受挫，道心傷痕累累，真怕他們從此一蹶不振。”
有句話封海沒說。
十八紫作爲本屆的天驕，學院在他們身上下足了血本，如果他們其中有人廢掉，學院的損失就太大了。
封海嘆了口氣：“江離的道心，遠在你們之上，靈寵早產這種打擊，換了別人，早崩潰了，而他卻跟沒事兒人一樣，依舊嘻嘻哈哈吊兒郎當，沒有半點心灰意冷，此道心之堅固，世間罕見。”
“最近聽說，他又展露出噴人的天賦，噴的十八紫差點自閉。”
“道心夠穩，噴人夠狠，攻防兼備。”
“此子可堪大用！”
......
與此同時。
江離也得知了十八紫被揍的緣由。
五院交流大會嘛，他聽唐胖子說過。
而且，上段時間的記者發佈會，他正好撞見，還趁機跟師傅聊了聊買不起功法的事兒。
聽說，風雲雷霧四城的優秀學員，已經來沙城學院，搞什麼道心碰撞交流。
十八紫全體被交流個遍，無一例外，全部落敗。
沙城學院本屆的十八位天驕，讓外院學員給一鍋端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江離覺得，自己有必要站出來.....看看熱鬧!
霸下依舊處於沉睡中，不知道是進化，還是在偷懶。
因爲這貨還活着，江離沒法把它連湯帶水的收進納戒空間。
同樣，又因爲它在靈泉水裏泡着，也收不進靈紋的冬眠空間。
一個空間不能收活物，一個空間不能收普通物品。
空間不少，卻很尷尬。
沒辦法，江離只能找一個泡酒用的小玻璃罐子，把它挪到罐子裏，倒滿靈泉水。
霸下臨沉睡前交代過，靈泉水能讓它進化的更猛，江土豪如果能弄到更多靈泉水，就讓它多泡幾天。
靈泉水，江離倒是不缺，有十多桶儲備。
而且泡過霸下的靈泉水，那可是低配版‘大威天龍液’，加強版的體力丹，都是錢！
江離已經做好了商業計劃書。
過段時間，把大威天龍液投進市場。
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威龍快樂水”。
所以，江離把六爺的洗澡水，全部收集起來，並按照侵泡的時間長短，分出醬香型和原漿型兩種不同款型。
“是時候出去了！”
江離傲然而立，目光凝視聚靈祕境的出口。
二脈六段！
氣血值三千加！
又有神之瞳傍身，大慈大悲掌也練到了爐火純青之境。
不囂張的說，自己在同屆學員中，已經沒有對手。
“苟了這麼久，該輪到我出去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