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良醒來,就覺得自己的肚子比昨天還疼了,他掀開衣服一看,就見昨天肚子上還只是一片青,現在已經變成青紫了。

    傷痕很大一片,映在他小孩子細嫩的皮膚上,看起來十分嚇人。

    他連忙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心裏有些忐忑。

    如果被喬小慈看到了,不知道要怎麼責怪他呢!

    正這麼想着,房門就被敲響了,喬小慈的聲音傳來,“阿良醒了嗎?熱水燒好了,你先洗個澡,我再給你上藥。”

    正要慌忙穿衣服遮掩的阿良動作一頓,只好一臉心虛地去開門。

    房門打開,阿良就見喬小慈和顧雲卿都在。

    顧雲卿一看他捂着肚子直不起腰的樣子就皺眉問:“昨晚我去看你時你已經睡了,是不是傷得很重?”

    現在不光有喬小慈,還有顧雲卿,阿良更覺得壓力巨大了。

    “阿良只是皮外傷,骨頭內臟都沒事,不用擔心,”喬小慈推着阿良進屋,繼續道,“今天淤青是不是變嚴重了?正常的,這是昨天的藥起作用,淤血往外散了,看着嚇人,其實說明已經在好轉了。”

    阿良沒想到喬小慈會幫自己說話,他見顧雲卿沒有剛纔那麼緊張了,也鬆了口氣。

    洗完澡,喬小慈一邊給阿良上藥,一邊教他怎麼用藥。

    他擦傷的地方已經結痂了,不用怎麼管,肚子上的傷比較好處理,他自己也能上藥。

    阿良穿好衣服,看着喬小慈收拾藥箱,問道:“姐姐,你今天要做什麼?”

    喬小慈道:“你們去書院嗎?去的話,我跟你們一起去,冷月姑娘這裏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顧雲卿問:“你想找逸澤?”

    “雖然他和蕭錦瀾的關係不好,但到底是一家人,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不能不知道吧。”

    喬小慈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顧雲卿和阿良都看出她還在生昨天的氣。

    也是,東西被搶了不說,蕭錦瀾的人還傷了人,這口氣誰都不會輕易嚥下去的。

    阿良跳下牀,道:“我沒事,只要不碰到就不會疼,我們現在就去書院吧!”

    顧雲卿雖然和喬逸澤關係很好,但也知道喬小慈這次去不會無理取鬧,也背上褡褳一起去了。

    到了書院,喬逸澤剛從陶修明的院子裏出來,喬小慈三人來得晚一些,正要迎面碰上。

    喬逸澤見到喬小慈三人,笑着打招呼,“師兄,你們來了……”

    他話說到一半,在看到顧雲卿臉上的擦傷後忙快步走過去,問道:“師兄,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他還沒靠近,喬小慈就猛地推了他一下。

    他不明所以後退幾步,正要問怎麼回事,就從懷裏接到一塊方巾。

    那是一塊黑色的三角巾,面料細膩,角落繡着一個圖案。

    喬逸澤一看,臉色就沉了下來,“是蕭錦瀾傷了你們?”

    可他上下看了看喬小慈,她看起來沒什麼傷,便奇怪道:“蕭錦瀾要找麻煩也是找喬小慈,師兄,怎麼會找上你們?我這就回去找她去!”

    喬逸澤越說越生氣,抓着三角巾就要回家,卻又被喬小慈一把給拽住了。

    “你攔着我做什麼?”喬逸澤喘息片刻,又去看顧雲卿臉上的擦傷,見已經上了藥,也結痂了,就更生氣了,“看起來是昨天受的傷,你們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陶修明的院子一般學子不會來,但也沒有命令阻止學子不準來。

    況且喬逸澤此刻情緒有些激動,喧譁的聲音有些大,這牽扯到王府的辛祕,就是被陶修明聽到了也不好。

    顧雲卿只好開口穩住喬逸澤,道:“你先別急,昨天的事情我們慢慢給你們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喬逸澤這才平靜下來,他看喬小慈自從見了他一句話也沒說,心裏就有些內疚。

    雖然這事是蕭錦瀾做的,但他們是一家人,他也脫不了干係。

    雖然心情鬱悶,但喬逸澤還是乖乖跟着顧雲卿走了。

    他們在書院找到一間沒人的茶室,在外面掛上有人在的牌子,就進去了。

    這茶室是書院平時給學子們預約清談的地方,正適合談話,不用擔心會被人打擾。

    喬小慈一進去就坐在桌邊沉默不語。

    喬逸澤也因爲蕭錦瀾的是十分煩悶,但到底跟他有關,顧雲卿又是他的師兄,王府的公子也只好坐在茶桌邊給喬小慈三人煮茶。

    他動作優雅,說話卻很急躁,“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快說啊!”

    這件事阿良是最清楚的,他道:“昨天姐姐和你去買禮物,傍晚就把禮物交給了我,讓我代爲保管。結果我們剛出縣城,馬車就被人跟蹤了,有十來個黑衣人圍堵了我們,從我手裏把匣子偷走了,那個面巾是我從其中一個黑衣人臉上奪來的。”

    喬逸澤把茶水送到三人面前,沉聲道:“面巾上的圖案是我父王的暗衛組織的標誌,他們目標那麼明確,一定是蕭錦瀾派來的。”

    他說這話時,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阿良問:“王爺的暗衛,蕭錦瀾怎麼能派遣得動?”

    喬小慈和顧雲卿不懂,阿良卻是知道的,像安王爺這樣身份的人,他的暗衛不是誰都能使喚得動的。

    一般都是要有一塊令牌作爲驅使的標誌,就算是安王爺自己,他若是沒有令牌,這些暗衛也不會聽命。

    畢竟這世上有太多的奇人能士,有人擅長僞裝也有可能。

    說到這個,喬逸澤語氣有些艱澀,“這些暗衛我也只見過一次,看來父王是給了蕭錦瀾令牌了。”

    這下阿良也不說話了。

    蕭錦瀾有多受寵,從這件事就可見一斑了。

    喬小慈這時候道:“那匣子有兩層,下面還有一層,是我要送給我孃的,也被蕭錦瀾給奪走了。”

    喬逸澤再也按耐不住,立刻起身,道:“我這就回去質問蕭錦瀾!不管父王多寵她,她都做錯了!”

    “等等。”

    喬小慈聲音不大,但喬逸澤還是頓住了腳步。

    “我會給你們賠償的。”他神色晦澀。

    長這麼大,這是他第一次對人這樣低聲下氣的。

    喬小慈卻勾起一個冷笑,“你若是誠信想賠償,那這件事就按照我的來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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