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彎腰行禮的喬逸澤雖然爲王妃捏了把汗,但也還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回王妃,是一隻珠簪。”

    喬小慈沒有給蕭錦瀾思索回擊的機會,不過現在蕭錦瀾也已經慌得不行了,根本想不出反擊的法子。

    “確實是一隻珠簪。”王妃將匣子下面一層打開,從裏面拿出了一支珠簪。

    那珠簪很樸素,上面只有一顆異形珍珠,下面接着銀簪。

    這樣的異形珍珠是很不值錢的,一看就不會是蕭錦瀾會買的東西。

    不過那異形珍珠的形狀倒是好看,是長柱形的,上面用一些貝母點綴,即使隔得很遠,也能看出很有光澤感。

    喬小慈笑道:“這珠簪是我買來送給我孃的,自然不會忘了。”

    王妃詫異道:“這珠簪?……”

    這珠簪的價格必然和那金步搖相比便宜多了,這讓王妃覺得金步搖有些過於貴重了。

    她貴爲王妃,早已對這些奇珍異寶沒了概念,可對比之下,她纔想起來喬小慈不過是一個鄉下來的孩子。

    喬小慈猜出王妃所想,解釋道:“像金步搖這樣的貴重首飾,在鄉下是戴不出去的,平白受人惦記。但王妃對民女的愛戴讓民女歡喜,情願送出這樣的禮物。”

    她看向身後水缸,繼續道:“都道禮輕情意重,幸好這步搖完好送到了王妃的手中,若真是丟了,那民女爲王妃準備的這齣戲法兒,隨不值錢,也希望能討得王妃歡心。”

    此時她身後的水缸已經完全冷卻了下來,水中的粉末沉澱,上面的水已經變得澄澈。

    喬小慈重新登上梯子,在怔愣的賓客們的視線下,伸出一隻手指,探進了水面。

    隨着她手指的觸碰,水面輕輕蕩起漣漪,接着從她指尖開始,水中果然出現了冰晶!

    “天啊,真的結冰了!”

    “這是怎麼回事,太神奇了!”

    連安王爺看着那水面,都驚得忘了說話。

    喬小慈望向王妃,笑道:“聽聞小姐是冬末初春時出生,當天下了冬天的最後一場大雪,所以王妃一向愛雪。可惜今天沒有下雪,民女便略施小計,帶王妃看一看冰雪。”

    她將手抽出水面,捧起水往空中一撒,冰晶散開,果然如雪一般。

    王妃看着喬小慈拋灑的冰雪,眼睛漸漸溼潤,但同時臉上也出現了一個笑容。

    蕭錦瀾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了。

    賓客們以爲喬小慈說的“小姐”是蕭錦瀾,但蕭錦瀾知道,她根本不是今天出生的,她出生在秋天!

    喬小慈已經知道有關王妃和她之間的祕密了!

    安王爺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可他看向王妃,見她真的展開了多年都未曾浮現的笑顏,一時又說不出話來,只能強壓怒火。

    喬小慈笑着對王妃道:“在民女看來,無論禮物貴重於否,想要看到的只是王妃的笑容罷了。”

    賓客們見此也紛紛道喜,“恭喜王妃,賀喜王妃!能這樣看到冰雪,真是天降祥瑞!”

    雖然喬小慈說這是戲法,可這些權貴看過多少戲法?像這樣的戲法還是第一次看到,頓時覺得喬小慈真是天女下凡了。

    再加上剛纔氣氛有些尷尬,衆人乾脆當做沒看到蕭錦瀾,一股腦只對着王妃說好話,這宴會纔算是勉強維持喜樂的氛圍到了結束。

    不過其實賓客們是真的挺開心,大家都對喬小慈的戲法津津樂道,王妃和喬逸澤也心中暗爽,蕭錦瀾和安王爺就比較難熬了。

    等到宴會結束,王妃就請喬小慈到自己院中再做一做,自己先去更衣了。

    喬逸澤在回去的路上就忍不住對喬小慈道:“你也太狠了,你看沒看到那誰的臉色?還有我父王,我都擔心把我的皮扒下來!”

    他當時其實也是氣憤安王爺包庇蕭錦瀾。

    雖然知道爲了王府的顏面,安王爺不會當衆處罰蕭錦瀾,但多年來的不公平還是讓他乾脆破罐破摔,站出來替喬小慈說話了。

    幸虧最後一擊是王妃發出的,替喬逸澤蓋了過去。

    不過他覺得自己應該還是逃不過懲罰就是了。

    但是也無所謂了,偏心就偏心吧,今天實在是太爽了,導致他現在都還有點興奮!

    不過喬逸澤也十分好奇,“你那戲法到底是怎麼做的?水又是沸騰又是結冰的。”

    喬小慈神祕一笑,“就當是大家夥兒說的,我施了一個仙法吧!”

    其實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化學反應,給喬逸澤解釋有點麻煩。

    今天因爲各種條件不允許,這“戲法兒”還差點沒搞好,不過雖然最後效果不是特別好,也足夠唬這些古代人了。

    喬逸澤忽然想到喬善兒說喬小慈已經死了的話,忍不住道:“我看你不是天女,是妖怪還差不多,這麼多毒計,你可不要陷害我!”

    喬小慈陰測測地嘿嘿笑道,“那就看你會不會惹我不爽了……”

    “別別別、別亂搞!”喬逸澤被她笑得背後一毛,趕緊跑了。

    喬小慈哈哈大笑着追上去,兩人快樂得跟小孩子一樣,引來不少下人們的關注偷笑。

    蕭錦瀾和安王爺從大廳走出來時,就看到他們二人追逐打鬧地往王妃的院子跑去了。

    蕭錦瀾臉色還有些白,她儘管氣惱,但在惱怒的安王爺面前也要先裝得乖順一些。

    安王爺看了看喬逸澤,詫異他已經好久沒這麼孩子氣過了,再看蕭錦瀾,道:“你沒有想要說的嗎?”

    蕭錦瀾猶豫片刻,再擡頭時已經紅了眼眶,她拽住安王爺的袖子,哽咽道:“爹爹,是女兒昏了頭腦。但女兒自幼沒有母親,這次回來本想和王妃親近,卻屢次遭受冷眼,可王妃卻對喬姑娘那樣親暱……女兒、女兒一時糊塗……”

    安王爺本來還有氣,聽到蕭錦瀾的哭訴,心已經軟了一半,但他還是硬着心腸道:“那你也不該私自動用我的暗衛!你知道這是什麼罪過嗎!”

    蕭錦瀾心裏一緊,若不是現在還在外面,差點就要跪下,“女兒知錯,請父王責罰!”

    安王爺看她一眼,嘆息着一甩袖子,道:“先跟隨我去你母妃那裏一趟!”

    蕭錦瀾知道喬小慈也會去那裏,她不知安王爺要做什麼,儘管心裏不情願,也只得乖乖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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