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慈上了馬車,喬逸澤往旁邊挪了挪,給喬小慈留了位置。
他打了個哈欠,抹了抹眼淚,沒精打采道:“今天肯定很無聊。”
喬小慈把說好要給他帶的早餐遞給他,問道:“你昨晚沒睡好?”
“昨晚我把那些信件又重新整理了一遍,你看看。”喬逸澤從袖兜裏拿出另一封信封,遞給喬小慈。
喬小慈拆開信封一看,就見裏面只有薄薄一張紙,上面畫着表格,哪家和袁府經常來往哪方面的生意,以及縣城裏還有那些大家族,還沒有探查,寫得一清二楚。
喬小慈看着那些沒有信息的家族,玩笑道:“你這是在給我安排任務?”
喬逸澤喫着早飯,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
馬車外的賀遠航道:“喬姑娘,這是公子交給我的任務。”
喬小慈笑着摸了摸喬逸澤的頭,被喬逸澤拿手擋開了。
“但賀侍衛要像我之前夜探縣令府那樣去這些府邸裏探查嗎?被發現了怎麼辦?”喬小慈問道。
喬逸澤有些氣虛,只能道:“賀遠航武功高強,不會被人發現的。”
他說完,想到了什麼,又理直氣壯起來,“我知道你會一些身手,可聽賀遠航說,你連輕功都不會。讓你去探查,豈不更危險?”
喬小慈又道:“我若是被發現了,我可以憑藉着王妃的光,能保證起碼不會被怎麼樣,可賀侍衛若是被發現呢?你是祕密派用賀侍衛的,若是被發現了,賀侍衛只能自己承擔下罪名。”
賀遠航立刻道:“卑職願意幫公子效勞。”
“這話賀侍衛可不要讓安王爺聽到了。”喬小慈冷聲道。
賀遠航只得住口了。
雖然喬逸澤也是賀遠航的主子,但若是被安王爺聽到了這樣的話,喬逸澤免不了會被安王爺猜忌。
這麼多天的安排就要毀於一旦不說,父子關係還可能會受到衝擊,面臨着再也難以修復的可能。
雖然在這樣的皇家中,這樣的情況很多,但喬小慈和賀遠航都不想看到這一點。
尤其喬逸澤作爲安王爺最小的兒子,從小備受呵護,還沒有面對這樣打擊的能力。
袁永安的這次事情,也算是喬逸澤作爲王府的公子,面對的第一個難關。
喬逸澤顯然也意識到了,但是在做各種決定時,他還是不夠客觀冷靜。
見喬逸澤對自己的話有些牴觸,喬小慈轉移了話題,“喫完早飯了?若是困了就睡一會兒吧。”
喬逸澤顯然也不想再體積剛纔的事情了,從善如流地靠在車廂上,準備睡一會兒。
喬小慈見他呼吸變得均勻了,便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接着睡。
大約過了兩柱香的時間,馬車到了縣城大門口,袁永安的馬車早就在這裏等候了。
袁永安見到喬逸澤的馬車,想要先與喬逸澤打個招呼,卻被賀遠航婉拒了,“袁少爺,我家公子還在車內休息,等到了地方再說也不遲!”
“看來蕭公子最近忙於備考,確實辛苦。那就請賀侍跟在在下的馬車後面吧。”袁永安不疑有他,上了自己的馬車,讓車伕趕車了。
她心領神會地放下簾子,知道又多了一個自己人,這樣行事就方便多了。
等馬車到了礦洞時,已經接近上午了。
喬逸澤睡醒時臉上還帶着在喬小慈身上壓出來的印子,因爲怕被人笑話,揉了半天連才從馬車上下來。
而袁永安在看到跟在喬逸澤身後下車的喬小慈時,臉上的笑容帶了幾分疑惑。
喬小慈在王府的地位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不僅能和王府公子乘坐同一輛車,還在喬逸澤的身後才下車……
這打量在很短的時間內結束了,袁永安對喬逸澤行禮,“草民見過公子、喬姑娘。”
喬小慈沒想到袁永安也對自己行禮了,不過她也只詫異了一瞬,就很自然地對袁永安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了。
她原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這個世界的階級觀念沒有認同感。
一般不適應這種階級觀念的人有兩種表現,一種是十分厭惡和不適應,一種是無所謂。
喬小慈就是後者。
因此她對袁永安的行禮沒有一點反應。
當然這兩種人,最終都有可能對這種階級觀念進行反抗,所以此前喬小慈並不願對王妃下跪。
喬逸澤倒是對袁永安的眼力見兒很受用,他笑道:“袁兄不必多禮,在外面,我們就以師兄弟互稱便是。”
其實他們之間有點難論。
袁永安比喬逸澤要先加入應天書院,並且按照年齡來看,袁永安也比喬逸澤年長。
可喬逸澤是陶修明的親傳弟子,又貴爲公子。
因此儘管喬逸澤一直稱袁永安爲“袁兄”,袁永安就算不稱呼公子,也得叫一聲“師兄”纔算尊敬。
喬小慈覺得他們之間的勾心鬥角實在是麻煩,因此就縮起存在感,扮演好一個小小醫女的身份,從一旁打量袁永安。
兩人寒暄片刻,袁永安終於步入了正題。
他身手指向身後,道:“公子請看,這就是我們袁府的礦產了。”
他們來的地方是一個山的山腳下。
這座山和王府別院的山屬於同一個主山脈,但是是不同的山頭,分別位於縣城的兩端,不過要從縣城外的管道走,倒也不算特別遠。
這個礦洞的周圍是沒有村落的,周圍都是茂密的叢林,只有礦洞附近的樹被砍光了,位置十分隱蔽。
喬小慈四處觀察,就見這裏地勢不是十分平坦,不適宜居住,馬車在不能再行進的地方停了下來,她只在礦洞的附近發現了幾個簡易搭建的房子,應該是工人居住的地方。
但現在,他們沒有看到任何工人進出,這密林裏,一切都顯得一場寂靜。
袁永安看向喬逸澤和喬小慈,微笑道:“兩位,要隨在下前去看一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