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在想喬小慈是不是在騙他們,等到三日後他們毒發身亡,人都不知道跑到那裏去了。
不過也有人對沈南說:“你要是早知道還有喬姑娘這樣的人才,我們不早就能從袁永安那裏脫身了?”
沈南擦擦汗,“我也沒想到啊……”
喬小慈笑眯眯地收起東西,對他們道:“等到三日後再收診金吧。”
聽說喬小慈還惦記着診金,沈南的兄弟們心裏就踏實了不少,看來喬小慈是真的有把握。
不過現在就面臨一個問題……
這些人互相看了看彼此,問道:“咱們現在沒地方去了,身上也沒錢,拿什麼交診金?”
沈南一愣,一臉空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也面臨着這種窘狀。
他今天經歷了太多事情,把這最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幾個人彼此對視,有人問:“要不,再找個有錢人家,還給人做暗衛?”
包括沈南在內,這些人都沉默了。
他們幾個小時候被人販子拐去了,後來被一個已經被朝廷消滅的組織給賣去訓練,給組織賣命。
年紀大點的還記得家裏的情況,有的人連自己今年多大了都不知道。
從小過着那樣的生活,他們發現自己除了做暗衛,別的好像都不會了。
但沈南很快反應過來,果斷拒絕,“絕對不行,我們纔剛從袁永安這個火坑裏出來,難道要跳到另外一個火坑裏嗎?”
“那我們做什麼?”年紀最小的茫然地問。
他們見過最黑暗的一面,反而不知道要怎麼走向光明。
沈南想了想,道:“我們有手有腳,再不濟身子骨硬朗,哪怕是做苦力活,也總是能活下去的!”
他這麼一說,他的弟兄們纔有了信心。
沈南繼續道:“至於住的地方,我哪裏雖然不大,但總算是個落腳的地方,你們先去我哪裏吧。”
“行,那就這麼辦,說不定以後找到的做工的地方能有住的地方……總歸日子是越幹越好的。”
“那我就要多攢點錢,回老家看看,也許還能找到家裏的人。”
“……”
喬小慈揹着藥箱從書房裏出來,就聽到幾個人在走道里七嘴八舌地議論着。
沈南看到喬小慈,就道:“小慈,我們現在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做工的地方,就先走了,改日再見。”
喬小慈笑着擺擺手,“祝你們順利。”
看着這麼幾個年輕小夥子離開,甄景和來到喬小慈身邊,感慨地嘆口氣,“沒想到我這個小醫館,還能遇到這樣的事情。”
喬小慈笑笑,道:“邁出第一步總是不容易的。”
甄景和似乎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開醫館的事情,也點了點頭。
喬小慈揹着藥箱來到喬善兒的房間裏,就見到喬善兒正坐在牀邊做針線活,看她手裏的東西,似乎是小孩子戴的肚兜。
喬小慈走過去,拿過她手中的繃子仔細一看,驚喜道:“你還會做刺繡!”
喬善兒似乎也被這簡單的一句話給引起了過去的事情,表情變得有些內疚。
她接過繃子,看着上面的花樣,道:“我很小的時候就會,小時候愛美,家裏卻買不了好看的衣裳頭飾,我就自己琢磨着繡花,做絹花,慢慢就得心應手了。”
喬小慈這纔有印象,說起來喬善兒可是桃花村的村花呢,她時常衣服上有村子裏姑娘們羨慕的各種繡花,還有首飾,很多也是喬善兒自己用各種便宜的材料編織的。
喬善兒看了看喬小慈,嘆了口氣,道:“我聽到外面的動靜了,他們好像要找做工的地方?”
“對啊,這是個好事,你嘆氣做什麼。”喬小慈奇怪道。
喬善兒苦笑一聲,“我只是羨慕他們。我這段時間在回春堂呆着,雖然喫穿不愁,所有人也待我極好,可我心裏總是不踏實,我總在想,等孩子出生了怎麼辦?我一個人怎麼養活他?”
她看向喬小慈,滿臉擔憂,“我有時候會想,我決定把他生下來,真的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嗎?我是不是還沒有承擔這樣一個生命的準備?”
看着這樣的喬善兒,喬小慈卻放心地笑了笑。
她拍了拍喬善兒的肩膀,道:“只要你有這樣的想法,日子就會越過越好的。”
她拿起一邊匣子裏喬善兒繡好的紋樣和一些手工製作小首飾,問道:“我能不能拿走一些?”
喬善兒立刻道:“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我在你這裏白喫白住,我心裏都過意不去了。你有什麼想要的嗎?我繡給你。”
喬小慈將東西收起來,道:“不用不用,我有事得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喬善兒送走喬小慈,坐回窗前,嘆了口氣,繼續繡花。
喬小慈則拿着那些在她這個現代人看來完全可以稱之爲手工藝品的東西,往冷月的鋪子去了。
自從冷月的鋪子開業後,喬小慈除了偶爾經過那裏,那也沒有找冷月聊過天。
畢竟他們兩個是最標準的醫患關係,病人的病好了,就不會再見醫生了。
至於當時冷月欠的銀子,冷月雖然一直沒有來找喬小慈,喬小慈其實也沒想着要她還,所以早就拋擲之腦後了。
現在看到喬善兒的東西,喬小慈這才忽然想到了冷月。
她來到冷月的鋪子,就見有許多姑娘在鋪子裏挑香粉,冷月一身月白的衣裙,長髮飄飄,一身清冷的氣質,正在櫃檯後算賬。
店裏幾個小丫頭正在給來看香粉的姑娘們介紹他們家的香粉。
這裏的生意比之前喬小慈看到的要好許多了,看來冷月鋪子的生意已經步入正軌了。
喬小慈笑着走進鋪子,打招呼道:“冷月姑娘,你方便嗎?”
冷月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擡頭,看到喬小慈後驚喜地立刻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喬姑娘,你總算來了,我等你等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