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看着男人委屈又不得不接受的樣子,其實也是有些心疼的。

    她也只是想給自己留點空間而已,不想一場簡單的戀愛談到分手的時候,弄得人盡皆知。

    “你給一個期限。”

    男人突然擡起頭,用一種很嚴肅的口吻對她說道。

    她要和自己藏着掖着談對象,陳笙也應了她,但總得有個期限,什麼時候爲止,畢竟自己是要和她打算在一起長久過日子的,總不能結了婚還不告訴大家吧?

    “一,一年?”

    林真心虛地伸出一根食指,小心翼翼地問。

    陳笙鐵青着一張臉,瞪了林真一眼。

    林真心裏一陣發虛,這纔剛開始處對象,就給自己擺臉色看了?

    她嘟起嘴巴,一副不服氣的表情。

    “那,那就半年。”

    陳笙冷冷地望向林道:

    “最多三個月,我只同意三個月內不告訴大家,多的一天時間都沒有,你要是不同意,我管你答不答應做我對象,我明天統統告訴他們去,這輩子我陳笙就賴上你林真了,你走哪兒,我跟哪兒。”

    林真張張嘴,想要反駁他,卻見陳笙瞪着眼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裏,跟門前的煞神一般,凶神惡煞的樣子。

    撇了撇嘴,點點頭。

    “那,好吧,就按你說的三個月。”

    見自己答應了陳笙還沒個好臉色,林真也來了氣。

    “還說什麼都依我,這纔在一起頭一天,就跟我作對,剛答應你你就這態度對我,我怎麼相信你以後還能對我好。”

    林真越說越委屈,陳笙手足無措地撓撓頭。

    又見她低着頭,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要哭了,他急忙蹲在林真跟前。

    抓起她的小手,就往自己身上打。

    “哎,你幹啥?”

    林真的手被他抓得生疼,忍不住往他結實的小腿肚踢了一腳。

    “怕你哭!“

    陳笙苦着臉邊揉着被狠踢了一腳的小腿肚,一邊說道。

    頭頂上一陣無聲,陳笙擡頭一看,正好撞上林真狡黠調皮的美目。

    他一下子傻了,愣愣地站在原地,林真則是一臉得意地笑,一邊還伸出食指在男人的眉心輕輕戳了一下:

    “你怎麼這麼傻?”

    陳笙被這麼一點,再看女人嬌嗔的風情頓時呆住了,只覺得被她碰觸的地方跟過電一般,酥酥麻麻,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女人銀鈴似的笑聲砸在他的心窩上,心裏一蕩一顫的,卻溢着說不出地甜蜜勁兒。

    過了好一陣,陳笙纔回過神來,不由心裏嘆一句,總算曉得那些聊齋裏的書生明知道是妖還跟人想着長相廝守是什麼心情了。

    若自己是那書生,林真便是那妖精,讓他生,讓他死,便只是她一句話的事。

    “發什麼呆呢?”

    林真見他出神的模樣,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動,忍不住問道。

    陳笙拉住林真的手,把她拉進懷裏:

    “騙我是吧,盡會戲耍我。”

    陳笙一邊裝作訓斥她的樣子,一邊在她腰間輕輕掐着,林真被碰到一塊癢癢肉,東倒西歪的躺倒在他懷裏,笑得停不下來。

    “別再亂動了。”

    男人聲音沙啞而低沉帶着些磁性的嗓音從身後傳來,林真身子一僵,自然察覺到了什麼。

    鬼機靈的女人眼珠子滴溜一轉,裝作委屈地撇撇嘴,雙手環住他脖子,把頭埋在他胸前,用腦袋蹭啊蹭的。

    “怎麼的?不給欺負嗎?”

    女人語氣中帶着些許撒嬌意味,嬌軟動聽,陳笙心頭一熱,捏了捏她的小臉蛋,語帶威脅又柔聲道:

    “別點火,除非你想明兒就跟我去領證,我是沒意見的。”

    林真頓時被噎住。

    “真真啊!你這兒有白線的棉線嗎?”

    窗外傳來張大娘的問詢聲。

    兩人心中一緊,本來還坐在牀上環抱在一起的姿勢,突然一下就分開了。

    林真將臉上的碎髮整理了一下,挽至耳後,又扯了扯衣服下襬。

    她回頭看了一眼陳笙,只見那貨還端坐在牀沿上。

    林真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看得陳笙有些茫然,用嘴形示意着問她要做什麼。

    林真指了指牀,又指了指板凳,陳笙這個二愣子這才反映過來。

    迅速地從牀沿,轉移陣地到板凳上坐着,還給自己倒了一壞茶,以掩飾尷尬,只是耳尖那微微泛紅的顏色,倒底還是出賣了自己。。

    見一切都沒有異常了,林真纔打開門。

    “咋這麼久纔開門呢?”

    張大娘往時可沒像今日這樣,在寒風中等得瑟瑟發抖,也不知道這丫頭在屋裏磨蹭個啥?

    林真不知咋回這話,只是一會兒把手摸摸頭,一會把整理整理袖口,滿臉都是不自在的樣子。

    啥話沒說,又啥話都擺在臉上了,張大娘到底是過來人,當下心裏就有了數,伸長了脖子就往屋裏探。

    林真心裏一發緊,身子一側,就靠在門框上,正好擋住張大娘的視線。

    在張大娘狐疑的表情中,憨憨地,掩飾地笑了笑。

    等張大娘再想一動,林真立刻找話岔開她的關注點:“大娘找我啥事兒呀?”

    “哦,我這不是在打毛衣收針了嗎?差了點線,想問你這兒有沒有多的棉線,我就收個針,用不了多少。”

    林真忙如小雞啄米似地點頭:“有的,有的,我去給你拿,你等等我哈。”

    林真剛一轉身,張大娘就笑着大步往屋裏走。

    “喲,這麼晚了,阿笙也在這兒呀?”

    張大娘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林真腳步一頓,差點打滑,合着張大娘這是招調虎離山計,爲了就是讓她放鬆警惕,好進來一探究竟。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中計了。

    “怎麼這會兒子來找真真啊?”

    張大娘也不客氣,看見空着的凳子自己就坐下了。

    “我過來商量修樓的事兒?”

    “他過來說明天要的菜單。”

    林真和陳笙一對兒小年輕同時出聲,卻道是不同的理由。

    張大娘“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

    弄得兩人一臉的尷尬。

    陳笙其實也就尷尬那麼一秒,他是巴不得被張大娘看出什麼的,只是林真不讓說罷了。

    張大娘站起身,拍拍自己褲腿,若無其事,又話中有話地說道:

    “我今兒就不借線了,先回來了,不打擾你們談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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