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瞧着他,那情話是一句一句不要錢地往自己身上倒。
“那大劉那邊兒呢?怎麼辦?”
林真一想起陳笙和大劉,本來一場兄弟,因爲一個安雪就鬧崩了,心裏有些可惜。
“有個事兒,我還沒跟大劉說。”
陳笙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林真覺得有些不對勁,只得問道:“什麼事啊?”
“我之前有幫另一位鎮上的領導家補刷了牆,那天我拿着工具正想回去,人家留我喫飯,我推託不過,只好留下了。這位領導和安雪的父親算是同事,喝得有點多了,跟我這兒透了點事兒。”
林真聽出陳笙話裏的意思來了,忙問:“安雪的父親,有問題?”
陳笙點點頭:“這事兒挺大的,上面的人正在調查安雪的父親,說是有貪污受賄的行爲,之前我們幫他修房子的錢,怕是來路不正。”
林真心中一驚,難怪陳笙今天說什麼也不讓大劉出這個門,原來還有這層面的事摻和在裏頭。
“不行,不能讓大劉跟安雪攪合在一起,估摸着安雪現在還不知道這事兒,她爹要是告訴她了,她今兒不可能有這份閒心來找你。”
林真這下真是有些急了,這要是擱她自己那年代,派出所可以查,人證物證指紋採集,但放現在暫時還比較落的情況下,說句不好聽的,安雪到時候知曉了這事兒。
爲了掩護她爹,說大劉是她對象,趁他爹不注意的時候,從家裏順走了錢,這房子是大劉爲了討好她,出錢給她修的,那這麼一來,所有的事兒都落在大劉一個人頭上,他現在和安雪走那麼近。
到時候周圍的人全是人證,都曉得他倆處對象,大劉就是有八張嘴也說不清了。
“要是安雪人品好一點,大劉跟她處對象我也沒意見,這姑娘心思不正,家裏還一攤子爛事兒,到時候還得大劉來擦屁股,這傻小子就是一根筋。”
陳笙沒想到林真的那麼遠去。
只是單純覺得安雪會是大劉的拖累:“你說,那要不,我找個時間跟大劉把這事兒說一下?”
本就是酒桌上的醉話,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陳笙是不想做這些碎嘴的事兒,可這事關兄弟未來的幸福,他不能不管。
“不行,這事兒你不能說出去。”
林真首先把他這想法給掐死了:
“你想想,安雪她爹是鎮上大官,那她爹的同事也是,這事兒若不是那天恰巧遇上他喝醉了,不然這人是決計不會吐半個字兒,我猜現在這事兒,他就跟你一個人說過。既然是調查,那一定會是上頭的人不動聲色進行的,你去跟大劉說,大劉去跟安雪說,安雪自然又要跟她爹說,那這事兒最後透出去,安雪爹的同事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你。”
林真捋着邏輯跟陳笙細細分析,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又細道:
“阿笙,你是君子,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喫人的世道,你無官位權勢,便不能與人硬碰硬,倘若安雪她爹的同事是個鼠輩小人,整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這件事你還得聽我的,我們從長計議,你暫時先不要獨自行動。”
陳笙眼中似揉碎萬千星輝般,在眼裏漾開了一片,他嘴角掛着淺淺笑意,目光始終落在林真身上,一秒不願移開。
林真微愣,隨即明白過來,笑起來,伸手拍了拍陳笙肩頭:
“合着我跟你說那麼多,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陳笙不依不饒地看着她,聲音帶着幾分沙啞:“你叫我什麼?”
他繼續追問到。
“阿笙,我叫你阿笙,行了吧?我剛說那麼多,你倒底是聽沒聽進去啊?”
林真有些無奈,只得再重複一遍。
陳笙得償所願,被林真這一提醒,又想回大劉的事兒,臉上神色正了正,點點頭。
林真還是不放心,再三囑咐:“你答應我的哈,先不能隨意行動,就是有什麼想法和主意了,你都得跟我商量着來?”
陳笙又點了點頭,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
他這麼好說話,倒是讓林真有點心裏發虛,陳笙講義氣,就怕到時候出了事,他會去替大劉扛着,在林真的思維模式裏,成年人都得爲自己的一切選擇和決斷買單。
“那要是被我曉得了你偷摸着揹着我幹了什麼事兒,你是我對象這事兒,咱就算了。”
打蛇打七寸,林真深諳這個理由。
一下子灌了一劑猛藥,陳笙正準備重複着點頭,突然一下頓住,側頭看向林真。
林真見他一臉緊張模樣,就知道剛纔肯定是敷衍自己的,一臉認真地說道:
“我說話算話,你記清楚了。”
陳笙嚥了口口水,她越說,自己越心虛,可是架不住這事兒被發現的後果,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最後男人在女人的怒目圓睜下,終是應了下來。
這些天,因着大劉和陳笙鬧翻的事兒,幾個兄弟都有些沉悶,但憑着對陳笙人品的信任,他們都相信這事兒陳笙一定是爲了大劉好,纔不讓他跟着安雪跑的。
幾個小夥子要說對安雪的印象也不好,就只是大劉是中途有些轉變,他們哥兒幾個可是從頭到尾都看不過眼那女人。
平日晚上也不見大劉回宿舍,也不曉得跟着那女人去哪兒鬼混了。
安雪那麼嬌滴滴的一個小姐,從來沒看得起大劉過,有一回小李和大劉陪着陳笙上她家結尾款,她嫌棄他們身上髒,便只讓笙哥一個人進去。
這事兒小李現在想起來還有些氣悶,有錢了不起喲,有錢就可以看不起人喲!
也就是大劉了,一根筋扎進去,安小姐不讓他進屋,他把錢剛寄回家,身上又沒幾個錢,也不曉得跑哪兒去了。
直到這天早上,小李幾個準備去上工了。
門一開,正巧跟回宿舍的大劉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