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自己的日子都沒過明白,還想當救世主吶?”
王慧吃了一驚,但是很快臉色又恢復如常,或許她永遠都不會明白,林真一個外人如何有心思爲別人考慮。
只消一個眼神過去,那王慧便收了酸言酸語,撇了撇嘴:“得!你這兩條件我不同意也得同意,否則就得捲鋪蓋走人,是不?”
王慧自己就能把她不同意的結果說出口,看來雖趨於無奈,但也同意了。
陳笙拿藥下來的時候,兩個女人已然消停下來。
讓陳笙不解的是王慧那個潑婦,就自己拿藥的功夫突然從張牙舞爪變得溫順起來。
林真讓她做什麼,她就是臉上有些不情願,卻依舊按林真說做,嘴裏還沒得一句反駁的話。
合着自己飛速上樓拿藥,找藥,又匆匆往一樓奔,是多此一舉了。
林真使喚着王慧扶起陳麗麗上半身,自己則端起一碗化開的沖劑,用小勺子一口一口灌進陳麗麗的嘴裏。
一碗藥下去,昏昏沉沉的陳麗麗虛開着眼皮,清醒了些。
見陳麗麗醒了過來,林真鬆了口氣,把碗擱置在桌面上,衝她問道:“怎麼樣了?身子還難受嗎?”
陳麗麗見識過林真跟王慧過招,饒是王慧在村裏沒幾個敢惹的,可到了林真跟前,她就得落下風。
可見林真是比王慧還厲害的女人。
越是長得溫柔贏弱,斯文有禮,越容易讓人卸下防備。
而眼前這個嬌滴滴、弱不禁風的女人,就是個典型的有手段的女人,雖然看似柔弱,實則剛強果斷。
“沒事……我挺好的……謝謝你!”
陳麗麗虛弱地笑了笑,伸手去拿滑下去的被子蓋上,往上拉了拉,以此隔開些與林真的接觸。
林真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身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來,才道:
“再躺一會兒吧。對了,剛纔你媽說要讓你在鎮上唸書,以後你們母女倆就住這份了。”
聽了這話,陳麗麗眼睛一亮,隨即點了點頭:“嗯……那太好了。可是,媽,這是真的嗎?”
陳麗麗心裏一喜,但還是一臉擔心地問,生怕母親只是隨口一說,林真不曉得王慧,她陳麗麗難道還不曉得嗎?
那就是爲了掙面子,一時口快而已,前一句話說完,轉頭就能忘。
王慧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人家是菩薩心腸,讓你留下來念書學文化,不過我可把話說前頭,我是沒有錢供她讀書的,我們村那些姑娘家有幾個是念完高中的,何況你都19了,鎮裏姑娘唸書早,你跟一羣比你小那麼多的姑娘一塊,自己不覺得丟人啊?”
王慧要不是看在能在這裏住下,剛剛就叨叨了,哪還能等陳麗麗醒了才吐槽。
“麗麗唸書的錢我出,回頭我找找門路,讓她做個插班生。”
陳笙不知道林真是怎麼跟王慧談的,以往自己不是沒有跟她說過陳麗麗上學的事。
可沒有到鎮上打工之前,他的認知就在村裏混日子,根本沒考慮這些問題。
直到他到了鎮上,漲了點見識,越發覺得只有讀書纔是改變窮人命運的第一途徑,他不想陳麗麗耽誤學業,便想着跟王慧提一下。
記得當時他被王慧罵得狗血淋頭,根本沒有和她好好談談的機會。
就是那次之後,陳麗麗再也不敢提想上學的事情。
“那不就得你出嗎?你都是聽這個女人的,她提的意見,你們不出這錢誰出?”
王慧罵罵咧咧,又不得不妥協。
走出門外,林真回頭看了一眼,見王慧沒有跟出來,她便止住腳步拉了一把陳笙:
“你能辦好讓麗麗入學的事情?”
陳笙笑了笑,露出一排大白牙:“沒什麼問題,這事得村裏開推薦信,回頭我跟村長那說一嘴就行,村長叔是好人,他以前就支持村裏娃唸書。”
這倒是,林真也是受過村長恩惠的人:“要不我跟你一起回一趟村裏,我也好久沒見我大姑了,再不回去她該多心了。”
陳笙點點頭,林真家的事情他知道不少,在林家,她過得可畏無比艱難。
次日,陳笙把手裏的活兒交給大劉幾個,又囑咐了幾句要緊的事,這才陪着林真在合作社採買了些糕點和兩罐麥乳精。
兩人這回回村的時候,是確立了戀愛關係的,所以陳笙這一路上都有些緊張。
一會兒擔心採買的東西太少,一會兒嫌棄自己穿得不夠體面。
慌里慌張的像個毛頭小子,頭一回見家長。
“你能不能消停一下,衣服沒有很寒酸,採買的東西也沒有很少,一切都很好,除了你太過於緊張。”
看着陳笙在貨車上坐立難安的樣子,林真忍不住好笑。
陳笙苦着臉搖頭道:“要是你大姑嫌棄我,不同意咱倆在一起咋辦?”
林真對於他的過度緊張,有些無奈地撇撇嘴,索性開個玩笑打趣道:
“那能咋辦?要不咱倆分了,各自另找?”
“那怎麼可以?你都答應我了,你要真跟我鬧着要分,我就上你們家鬧去,就說你是個騙人感情的女騙子。”
“你臊不臊得慌,一個大男人還跑去女方家裏鬧。我就逗你玩呢,瞧把你嚇得!”
林真往他肩頭使勁拍了一下,似宣泄自己的不滿。
陳笙捱了一巴掌,卻如釋重負地鬆一口氣:“那就好,以後別跟我亂開玩笑,這玩笑我開不起。”
“嗯……”林真笑起來,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道:“行行行,以後不鬧騰你!”
陳笙頭一歪,卻並沒有被哄好的跡象:“你不能摸我頭,我是你男人,不是小孩。”
林真的手一頓,旋即又憤憤伸過來輕輕捏了一把他腰間緊實的肌肉,美目一瞪。
陳笙只覺得腰間一陣酥麻傳來,便不敢再亂動了,只能任由她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