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步婉奕不僅安然無恙,更是成功陰雷煉軀,獲得天生神通的威能,幾名長老和衆執事們一個個全都歡天喜地,彈冠相慶。

    然而,在短暫的歡喜過後,衆人便都臉色陰沉下來,緩緩轉過身,看向身後癱跪在地的盧玄清。

    “盧峯主,現在該清算一下你的罪責了。”

    孫不定面沉如水,冷聲喝道,“你身爲太玄宗的元老之一,擔任陰陽峯之主上百載,宗主是因爲信任你的忠誠和本領,才命你共同來布天陰引雷陣。”

    “沒想到生死存亡的危難時刻,你身爲坐鎮陣眼之一的峯主,竟然貪生怕死、臨陣脫逃,使得陣法破碎,全然不顧宗主及同僚的性命!”

    “若非牧塵及時現身,大顯神威吸收了漫天陰雷,現如今宗主和整個化清峯,都要因爲你一個人的軟弱而命喪黃泉!”

    孫不定愈說愈氣,咬牙切齒道,“你自己說,你該當何罪?!”

    盧玄清跪在角落裏,始終面如死灰,即便得知步婉奕安然無恙,也沒有半點喜悅。

    面對孫不定的質問,他也絲毫無動於衷,只冷笑着搖了搖頭:“你要殺便殺,何必過問我的意見?”

    “哼,你這廝犯下此等彌天大錯,竟還不知悔改,真乃可恨!”

    夏侯誕怒道:“你不怕死是吧?那我現在便如你所願,斬你人頭!”

    說着,他猛然從腰間抽出佩劍,怒不可遏正想衝上前,卻被孫不定攔住:“夏侯峯主,切莫動怒。”

    “盧玄清固然罪不可赦,但他畢竟是陰陽峯之主,即便有罪,也應當宗主來追究定責。”

    孫不定沉聲道,“現如今宗主仍在昏厥尚未清醒,按照宗規理法,應當由掌刑長老來定奪審判,再決定如何處置。”

    “哼,何必還要走麼個形式!”

    夏侯誕撇了撇嘴收劍入鞘,遂轉頭看向包青雲,“老包,趕快放話吧,我非要一劍一劍活剮了這個賊人,以泄心頭之很!”

    賀德祥、明刀,以及身後的衆執事們,也紛紛將期待的目光投向包青雲。

    身爲執法堂主,包青雲執掌太玄宗的律法上百年,向來是爲人鐵石心腸,手段雷厲風行。

    在場的衆人,尤其是執法堂的執事們,都太瞭解包大長老的脾氣秉性,所以可以斷言,這盧玄清必死無疑。

    然而下一秒,包青雲開口,卻讓衆人全都心中一驚。

    “盧玄清臨陣脫逃,致使宗主及化清峯上萬弟子身涉險境,固然是罪當斬首。”

    包青雲略一沉吟,沉聲道,“但是,他當初曾率領扶桑門數千弟子前來投奔,在我太玄宗低迷頹唐之時,壯大實力得到喘和之機。”

    “加上這些年,他將陰陽峯治理得井井有條,未出過任何紛亂。念及這兩份功勞,理應暫免死罪。”

    “老包,你糊塗了是不是?”

    夏侯誕焦急道,“這廝當初便是因爲垂涎宗主美色,所以才發動叛亂,殺死了他的舊主,扶桑門掌門扈九公。”

    “他盧玄清本就是個見色忘義,賣主求榮之輩,如今於危難之際私自臨陣脫逃,給你個代表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今日若是不將他斬殺,他日必然會成爲禍亂宗門的心腹大患!”

    夏侯誕急得都快要蹦起來,其餘衆執事也紛紛開口:“是啊,不殺盧玄清,不足以明正宗規!”

    “請包長老三思!”

    然而,即便衆人苦口婆心苦苦相勸,包青雲仍始終面不改色,沒有絲毫動搖。

    “罷了,現如今宗主昏厥不醒,凡太玄宗內賞善罰惡之事,理應聽從執法堂主一人決斷。”

    孫不定微微嘆了口氣,問道,“包長老,依你之意,該如何懲治?”

    “剝奪盧玄清的陰陽峯峯主之職,罰他在化清峯禁足半年,懺悔自己的罪過。”

    包青雲淡淡道,“如若半年之內再犯下任何過錯,則兩罪並罰,絕不姑息!”

    “這麼輕?”

    夏侯誕氣得咬牙切齒,忍不住用拳頭重重一砸牆面。

    其餘衆弟子也都心中無比氣憤,卻又無可奈何,只得一左一右架起盧玄清,將他拖了出去。

    “宗門中還有不少事務,既然事情已經解決,我們便各自迴歸本職吧。”

    暗殺長老明刀淡淡道:“宗主甦醒之前,就勞煩賀長老代爲照顧。”

    “放心吧!”

    賀德祥微笑着點了點頭,衆人紛紛各自離開。

    而孫不定在走出煉丹房後,兩眼望着身前包青雲的背影,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

    【檢測到宿主正在進行百鍊成罡,吸收陰雷之力!】

    【在吸收陰雷期間,請宿主保持寂然不動、感而遂通狀態,不要隨意行動,防止陰雷溢出丹田,傷及筋骨!】

    聽着系統冰冷的聲音一遍又一遍重複這兩句話,方牧塵躺在宗主殿內的軟牀之上,愣愣望着天花板,滿臉懷疑人生。

    自從先前踉踉蹌蹌離開青雲山,至今已經過了兩天兩夜的光景。

    這兩天裏,方牧塵只感覺自己肚子裏的陰雷像在發麪一般,越是隨着時間流逝,便越是膨脹擴大!

    此時此刻,他的肚皮都已經被撐得溜圓,彷彿懷胎十月一般,兩天來沒喫下一口飯,反而幾次險些一個沒忍住撐得吐出來。

    “方執事……”

    葉青青端着一碗熱湯小心翼翼走進來,看着方牧塵又大了幾分的肚皮滿臉擔憂,小心翼翼說道,“我剛剛煲了湯,您要不要喝點?”

    “不……”

    方牧塵艱難地吐出個“不”字,以極其微弱的幅度搖了搖頭,瞬間感到一陣劇痛,差點沒直接骨斷筋折,丹田爆裂。

    “方執事,那那那……那我先告退,您好好休息!”

    葉青青臉色驟變,端着湯滿臉惶恐轉身跑走,生怕看到方牧塵的肚皮像氣球一般炸開的血腥一幕。

    “早知道這麼痛苦,就不呈什麼英雄了……”

    方牧塵長出一口濁氣,奄奄一息地嘶啞問道,“喂,都已經兩天兩夜了,應該快吸收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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