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黑炎雕這種邪獸,在真實世界已經幾乎滅絕。
這頭孽畜,究竟是從何處學會的?!
已經使用過無數次黑炎兵魂的方牧塵,深知大黑天之焰的恐怖之處。
此時此刻,他不敢有絲毫疏神大意,全力催動赤帝降罰,與九頭蛇展開激烈對峙。
這頭孽畜的道行,遠遠在自己之上。
如若被它的大黑天之焰命中,自己的命運恐怕唯有被湮滅爲廢墟了。
“豈有此理……”
距離如此之近的情況下與九頭蛇硬碰硬,使得方牧塵的真元也在一點一點逐漸被魔氣腐蝕。
倘若這麼對峙下去,那麼他必敗無疑。
但至少,要先將慕容紫救出來再說!
方牧塵強忍丹田被腐蝕的刺痛,豎起食中二指運轉真元。
“火神通,炎之分身!”
只見他身上浮現起一道道紅色光點,逐漸凝聚爲人影。
這道人影,擁有他將近一半的修爲,已經全部火神通的奧義。
當即,方牧塵留下這個炎之分身,站在原本的位置,灌注真元維持赤帝降罰。
本體則駕馭着浮雲猛然一躍,衝向九頭蛇最左側的頭顱。
此時此刻,慕容紫已經幾乎精疲力盡,不久前纔剛剛恢復的真元,再次被完全腐蝕一空。
然而,正當她眼眶簌簌流下兩道清淚,已然心生絕望,萬念俱灰之際,九頭蛇恐怖的咬合力卻突然減弱。
“你這蠢女人,別這麼快就認命啊。”
聽到面前熟悉的聲音,慕容紫紅着眼圈愣愣睜開眼睛。
只見正是方牧塵也駕馭浮雲,衝進這血腥刺鼻的口腔之中。
此時正一手幫着她一起,奮力撐着九頭蛇上顎。
另一隻手則向她伸來,咧嘴笑道,“來,先跟我出去,再慢慢想辦法!”
“謝謝你救我……”
慕容紫只感到鼻尖一酸,感動得幾乎喜極而泣。
原本在她心目之中,普天之下對自己最好的人,便是母親慕容蘭虛。
可即便是自己的母親,面對這般危局,也不可能冒着九死一生的風險,衝進魔獸的血盆大口中救她。
但是,這個僅認識一天的男人,卻在自己最危難的時刻挺身而出。
讓她已經感激到,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報答……
“別在那裏磨嘰了行不行?”
方牧塵老臉一黑,咬牙切齒道,“我可不想和你一起變成這孽畜的盤中之餐,然後被消化糞便排泄過去”
當即,慕容紫拉住方牧塵的手,一邊全力抵擋着九頭蛇全力合併的上下顎,一邊艱難地踩到浮雲之上。
“聽我數三個數,我們便一起放手衝出去。”
“三!”
“二!”
“一!”
不知是因爲已經共同使用過心心相印之術,還是於這危難關頭生死與共的緣故。
方牧塵感覺自己雖然只與慕容紫認識短短不到一天。
卻已經擁有了不亞於並肩作戰十年之久的戰友的默契。
數到“一”的一剎那,他們兩人同時鬆手。
而不顧一切想要將他們吞喫下肚的九頭蛇,也全力合上嘴巴。
在九頭蛇獠牙合併的一剎那,有驚無險地帶着慕容紫衝了出去。
“嘶!”
九頭蛇似乎是感受到自己遭到戲耍,瞬間暴怒如雷。
隨即,便見它旁邊的頭顱也張開血盆大口,噴出一道漆黑如墨的光束。
這道黑光是最爲純粹濃厚的戾氣凝聚而成,足以瞬間將萬物凋零。
“不行,這般威力……不能硬扛!”
方牧塵心裏一緊,當即心中立刻做出抉擇,張開雙臂將慕容紫攬在懷中。
“抱緊我,別鬆手!”
“踏雲之術,收!”
方牧塵將真元收回丹田,腳下的浮雲瞬間消失不見。
失去了浮雲作爲踏板,他們兩人瞬間隕落向地面。
但也因此與黑光擦肩而過,驚出了一頭冷汗。
爲了能救慕容紫,也爲了能攻擊到九頭蛇的頭顱,方牧塵始終飛在數百丈之高的天空上。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他相當於沒有做任何準備的情況下,直接從鳳鸞山半山腰的懸崖上跳了下來。
只聽一聲砰然巨響,堅實的廢墟直接被撞碎一道三米多的深坑,掀起濃濃的硝煙。
“長老,方大人!”
蘇俏心急如焚走上前,撲通一聲跪在坑邊,急得直接落下眼淚。
從這麼高的天空毫無防備隕落下來,即便是修行者的肉身也定會被摧毀。
長老和方大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然而,正當蘇俏絕望無助,嚎啕大哭之際,面前傳來幽幽的呵斥。
“我還沒死呢,用不着給我嚎喪。”
她微微一怔,只見硝煙還未散盡,方牧塵便一手抱着慕容紫,喫力地從坑中爬了出來。
這也幸虧是自己這副肉體,在《青石斷水鍛體聖法》的催持下,強度足以媲美仙人。
否則換做普通人捱了這一下,即便不死也得癱。
“方大人,你真是神人也!”
蘇俏滿臉激動,對方牧塵崇拜得五體投地。
但隨即,她便又擔憂地握緊拳頭。
方牧塵憑藉肉體之威,硬扛下隕落地面的大部分力道。
但慕容紫雖然被他死死護在懷中,卻還是被衝擊波震盪得昏厥過去。
當然,與剛剛抵抗九頭蛇的咬合時,耗盡了真元內力,也有很大的關係。
“這九頭蛇,絕不是我們能對付得了的。”
方牧塵沉聲道:“想辦法,先撤退吧。”
恰逢此時,半空中的炎之分身終於支撐不住,被大黑天之焰吞噬殆盡。
看着擁有自己一半修爲的炎之分身,竟然被九頭蛇僅僅一個頭顱便被灰飛煙滅,連半分鐘都未能堅持。
驀然間,方牧塵似乎恍惚間看到,自己也被這龐然大物撕成碎片,拆竟嘴巴里塞牙縫的一幕。
”我長老,我們……“
蘇俏重重吞了口唾沫,苦澀道,“我們恐怕是無路可退了。”
“什麼?!”
方牧塵臉色驟然一變,猛然轉過頭定睛一看,瞬間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