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雲夢幻境中所發生的事情,都屬於平行世界,與主世界毫不相干。
怎麼這兩者之間,竟然漸漸地在這意想不到的點上,結合到了一起?
大龍朝與孟龍國,趙氏皇族與孟氏皇族……
方牧塵一時整個人都有些凌亂,腦子短時間內難以轉過彎來。
“師叔,您怎麼不說話?”
馬.萬祿小心翼翼說道,“晚輩剛剛不知道您的身份,所以多有冒犯。”
“請師叔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與我一般見識!”
“等會等會,你先起來。”
方牧塵擺了擺手,納悶問道,“怎麼你對我的話,就這麼深信不疑?”
“沒準我是騙你的,其實我根本就與馬.萬里不熟?”
“斷無這個可能性!”
馬.萬祿搖了搖頭,斬釘截鐵說道,“《六道輪滅棋》,乃我等宦修的最強祕術絕學,除非生死弟兄、過命師徒,決不能傳授!”
“我當初拜入恩師馬.萬里大人門下,揮刀自宮苦苦侍奉數百年,都沒能得到這份榮幸。”
“但師叔您卻對這門祕術如此瞭若指掌,可以輕而易舉召喚出六道棊局。”
“這代表,您定是恩師馬.萬里大人的生死兄弟,也就是我的親師叔!”
“從今往後,師叔您便是天下太監之祖,各個凡人王朝所有宦官,都要奉您爲主!”
原本見方牧塵直接將馬.萬祿打得跪倒在地,蘇嫣然、秦夢柔等人都滿臉欽佩崇拜。
然而,聽了馬.萬祿這番話後,衆人的表情卻都變得無比複雜。
彷彿已經看到,日後方牧塵信手一揮,率領成千上萬的太監東征西討、南征北戰。
那樣的畫面,簡直太有視覺衝擊感了……
“滾犢子!”
“誰要做你們這些太監的主人?!”
方牧塵一陣惡寒,差點沒忍住直接一腳踢過去。
但畢竟此時馬.萬祿還跪在地上,張拳不打笑臉人,只得又硬生生忍住。
“師叔,您這是爲何?”
馬.萬祿頓時有些疑惑,“當初我遵循師尊遺命,傳授自宮神通,現如今天下大半的凡人王朝,都由我們宦修做主。”
“有我託夢傳告,加之您振臂一揮,各大王朝的宦官皆莫敢不從。”
“那麼普天之下所有凡人王朝,便盡歸師叔執掌……”
“打住,打住!”
方牧塵擺了擺手,直接打斷了馬.萬祿的話,黑着臉說道,“我沒有興趣當天下太監的主人,也沒有興趣做你的師叔。”
“你要打便打,如果不想打,便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別在這浪費我的時間。”
“這……”
馬.萬祿頓時面露爲難,撓了撓頭不知所措。
雖然方牧塵不承認,但他既然會《六道輪滅棋》,必然是自己的師叔無疑。
和師叔動手,是萬萬不可能的。
並且,也絕對打不過。
思忖片刻,他只得微微嘆了口氣,無奈點了點頭,“也罷。”
“早晚有一日,師尊您會認可這個身份的。”
“在那之前,不管有何命令只管吩咐,晚輩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師祖,您……您別走!”
馬.萬山這才從錯愕中回過神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哀求道,“我爲了請您出山,幾乎將全部壽元都祭獻奉上。”
“您怎能不幫我解決敵人,就這麼一走了之?”
“敵人?”
馬.萬祿眉毛一擰,怒罵道,“混小子,他是雜家的師尊,是你這蠢貨的祖師爺!”
“你長了幾個腦袋,敢與他爲敵作對?活膩歪了是不是!”
說罷,馬.萬祿在臨走之前,商了馬.萬山一個結結實實的大耳瓜子。
馬.萬山本就變成彌留老人,身形踉蹌,站都站不穩。
捱了這一巴掌,直接口吐鮮血,撲通一聲癱坐在地,整個人都被打蒙了。
“這……這怎麼可能……”
然而,不等他質疑追問,馬.萬祿的身形早已化作黑煙,隨風飄散殆盡。
沒想到,自己本來當做最後底牌的殺手鐗,祭獻壽元請來師祖的亡魂。
結果師祖現身後,非但未能幫到他分毫,反而帶走了他全部的壽元和真元。
將他突圍遁逃的最後一絲可能性,也給磨滅殆盡。
馬.萬山怔了許久,看着走到自己面前,面色冷峻、居高臨下的方牧塵,頓時渾身一個寒顫。
“祖……祖師爺……”
馬.萬山咕嚕吞了口唾沫,勉強擠出個難看的笑容。
“晚輩……晚輩願意奉您爲主人,從今往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別亂叫,誰是你祖師爺?”
方牧塵淡淡道,“我沒興趣做你的主人,也不需要你的赴湯蹈火。”
“不過,你怎麼說也算是我的兄長馬.萬里的後人。”
“看在兄長的面子上,我不會讓你受遊街示衆、當街砍頭之辱。”
“直接在這裏給你個痛快,保全你身爲一代梟雄的威名。”
說罷,方牧塵從儲魂戒中召喚出太上蕩靈戟握在掌心。
並沒有灌注真元催動大黑天之焰,而單純只是竭盡全力一戟揮出,貫穿了馬.萬山的胸膛。
如同當初殺死馬.萬里一樣,痛痛快快的一擊,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只不過,面臨死亡的到來,馬.萬山明顯沒有馬.萬里那樣灑脫。
渾身劇烈顫抖不停,拼命地哀聲求饒,直到斷氣前的一剎那,都還抱有能活命的希望。
可惜,只不過是非分之想而已。
馬.萬山氣絕身亡,屍體化作一顆三米來高、蔥蔥郁郁的綠樹。
他的功法祕籍皆儲存竟自己的意識海內,容貌模樣則出現在集郵格中。
看着格內這幾幅面孔,方牧塵就感到一陣啼笑皆非。
劉長福、薛富貴、馬.萬里、馬.萬山……
自己在孟龍國,爲數不多的幾次大開殺戒,幾乎無一不是對閹人動手。
如果當初威震一方的木靈大帝,知道自己只用他創造的天生神通,得到了這些太監的功法。
估計能直接氣得從仙界殺下來,將他吊起來狠抽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