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眼色,是讓你竹筒倒豆子,把真話都講出來的意思嗎?”
當即方牧塵只好強忍氣憤,將自己的本意講給秦夢柔。
聽完,秦夢柔頓時臉色一變,慚愧地低下頭,“對不起,方執事,我未能領會到您的意思。”
“都怪我太過蠢笨,導致我們現在身陷囹圄,都是我的錯……”
秦夢柔這般模樣,可以說是楚楚可憐、我見猶憐。
方牧塵也也不好再責怪她,擺擺手道,“好了,別自責了。”
“你這麼做,也並非沒有一點好處。”
“至少現在,我們被抓進了紫虛國的皇宮地牢中,距離國君及那位國師虛蒙上人都已經很近很近了。”
“現在,只要想辦法見到他便是……”
雖然他已經極力安慰,但秦夢柔的情緒明顯仍很是愧疚沮喪。
方牧塵急忙岔開話題,納悶問道,“小柔子,剛剛你說紫虛國的變化如此之大?”
“你印象裏的紫虛國,是個什麼樣子的?”
“我最近一次來到紫虛國,是在五年之前。”
“那個時候,就如同我說得一樣,這裏真的是一個君臣和睦、國泰民安、非常美好的凡人王朝。”
秦夢柔解釋道,“而且,那時的紫虛國正常得很,男耕女織,各司其職,男人們盡責盡力,女人們溫柔賢惠。”
“還有紫虛國君李雲殿下,也是位爲人公正賢明、愛民如子的仁義之君,我也不知道這其中究竟是發生了何等變故……”
聽了秦夢柔的話,方牧塵不由微微皺起眉頭,“看來和孟龍國一樣,這紫虛國肯定也發生了什麼我們難以想象的變故。”
說着,他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真沒想到,我們不過是來求訪一位老道國師,卻捲入這麼一籮筐的麻煩事中……”
正當二人大感麻煩,嘆息連連之際,地牢大門突然被打開。
楚靈蔚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中拎着兩隻荷包,面無表情道,“你這女人,竊竊私語地和你的男寵什麼呢?”
“趕快將衣裳換了,女皇殿下答應見你。”
說着,楚靈蔚將兩個荷包順着牢門扔了進來。
方牧塵心中疑惑,向一旁的秦夢柔使了個眼色。
男人這個紫虛國根本沒有地位,說出來的話自然也沒有話語權。
所以在此期間,他只能讓秦夢柔來做自己的嘴替,讓這丫頭看自己眼色行事。
秦夢柔會意,急忙問道,“楚統領,爲何見貴國女皇,還要換衣裳?”
“少廢話,問什麼問!”
楚靈蔚對待秦夢柔,雖不似對待方牧塵那樣厭惡鄙夷,但也沒給她什麼好臉色。
“紫虛國最注重尊卑禮儀,外服內飾,缺一不可!”
“如若不換,便別想見女皇大人!”
說罷,楚靈蔚轉身離開,在牢門外等待。
二人心中疑惑,將荷包拆開,頓時都一陣無語。
秦夢柔的衣裳,是一套華麗的公主裙,材質是淺粉色輕紗,上面鑲嵌着一枚枚璀璨明亮的珍珠,看着少說價值千兩白銀。
說是一件衣裳,不如說就是一隻麻袋,上面剪了四個窟窿!
“明白了。”
方牧塵聳了聳肩,無奈笑道,“這紫虛國女人當家,陰盛陽衰,即便我們兩個來路不明的不速之客,也必須恪守他們女尊男卑的傳統。”
“也罷,來都來了,入鄉隨俗吧。”
當即,二人雙雙背過身去,在這陰暗潮溼的狹窄牢房內換起衣裳來。
方牧塵這衣裳好換的很,將自己的袍子一脫,又將這身破麻袋套了進去便算換完。
只是這股溼乎乎潮巴巴的感覺,以及一股發黴的糧食一般腐臭難當的味道,屬實是有些令人難以忍受。
然而,秦夢柔想換這身衣裳,卻是費不少力氣。
她從小父母早亡,生活清貧艱苦,很長一段時間都衣不遮體、食不果腹。
像裙子這種麻煩的服飾,幾乎一次也沒穿過,更何況是這等過分華麗複雜的水晶珍珠禮裙。
她廢了好大力氣,根本無法將裙子順利穿上,反而弄得自己手忙腳亂。
最後還是強忍害羞,在方牧塵的幫助下,纔算將將就就好歹套上。
不得不說,小柔子身爲孟龍國第一女劍修,平日裏穿的都是簡單樸素的男裝,雖然幹練颯爽,但卻少了幾分柔美。
此時穿上這麼一身華麗的禮裙,白皙肌膚和窈窕身材盡顯無疑,與容貌相得益彰。
二人這麼牢房走出來,還真有幾分富家公主帶着自己男僕的意思。
“你們總算是換好衣裳了。”
看着秦夢柔和方牧塵換好了尊卑鮮明的服飾,楚靈蔚明顯看得順眼了不少,語氣也不似方纔那般冷厲。
她招了招手,喚來幾名士兵左右看護,帶着他們走進宮門,進入皇宮內。
紫虛國的皇宮,金銀珠寶、古董珍玩數之不盡。
即便是貪圖享樂的孟昆執掌孟龍國期間,都未窮奢極欲到這種地步。
雖然紫虛國豐饒富足,國庫的充盈程度遠遠比孟龍國要殷實。
但是奢侈到這般地步,哪怕被百姓窺覦到一絲一毫,都會瞬間激起天大的民憤民怨。
一路上有不少巡邏護衛的士兵,以及身着盔甲或長袍的文武官員,也清一色都是女人擔任。
爲數不多幾個男人,要麼卑躬屈膝地端茶倒水,要麼穿金戴銀、胭脂粉黛。
顯然前者做的是侍女之類的活計,後者則是紫虛國女皇的妃子們。
看來這紫虛國內的一切勢力分佈,都與自己常理中的認知截然相反。
想要在這裏混,只要將自己的觀念都翻轉過來即可。
大殿最深處,有一名年輕少女坐在王座之上。
身旁站着兩名極爲帥氣陰柔的小白臉,一個給她捏腰錘腿,一個端着水果給她喂進嘴巴里面。
然而,在見到這個女孩的一剎那,方牧塵卻瞬間一愣,微微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