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彷彿一切都變了。
林梓嘉坐在車上,喝醉後抱着沈卿白哽咽說:“送我回去吧。”
“回哪裏去?好哥哥。”
林梓嘉又看向窗外,啞聲說:“爲什麼沒人問過我的意見,不公平。”
蘇白汐從一開始就沒想要孩子,唯一的一次懷上了,她又要去打掉,爲的不就是嫁到林家嗎?
他不過是配合她,演了一齣戲。
去林家鬧的霍思瑜是棋子,林家父母也是棋子,這一盤棋,是她開始下,他不過是順手推舟,滿足她而已。
可是都變了。
她在算計他的同時,竟然又對他有恩,救了柳菁。
林梓嘉哭着說:“我真瞧不上她,她太讓人反胃了。”
沈卿白一邊安慰他,一邊說公道話:“好哥哥,白汐姐很受歡迎的,如果不是你當年佔了人身子,還要鬧得人盡皆知,大家顧及你面子,不然早跟她好了。”
這天晚上,林梓嘉被沈卿白送回了林家。
半夜三點半的時候,林梓嘉被噩夢驚醒。
他下意識擡起手,不停的顫抖,彷彿一眼看過去,上邊都是血。
林梓嘉去敲柳菁的門,柳菁說他:“大晚上的,你要做什麼?”
“蘇白汐爲了你掉了孩子,你答應她讓她嫁給我,既然婚事都已經成了,那你爲什麼當初在霍思瑜來鬧的時候,要陪着演戲?大家所有人都以爲是蘇白汐不要臉用小產威脅,我才娶的她!”
柳菁看他滿頭大汗,嚇得不輕,抽出紙給他擦汗,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他,說:“我哪裏陪着演戲?”
“霍思瑜都來鬧了,她嚷嚷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全程都沒吭聲吶,她說什麼我都說好,”柳菁想起來那天,是她這輩子最憋屈的一回,關鍵還不能反駁,“婚期是她定的,領證日子是她說的,就連讓白汐搬到咱們家,也是她安排的,我只說了‘好’一個字。”
林梓嘉忽然很難過。
他垂下眼,低聲說:“霍思瑜的戰鬥力確實很好。”
柳菁不知道他怎麼了,整個人六神無主的,她尋思着應該要給他也去求張符回來。
她說:“你當初說要娶白汐,我跟你爸是死活不同意,她真挺麻煩的,我找人看過了,把我們家風水都會拉歪。”
林梓嘉忽然眼眶通紅,哽咽說:“她去打胎的那天,我就在手術室門口,我看見她進去的,我親眼看見的。”
但蘇白汐是悄悄打的。
沒和他商量,也沒告訴他懷孕的事。
那天蘇白汐做完小產手術來包廂找他,他在等蘇白汐主動開口說孩子的事,但她沒說,他不過幫了她一把,讓霍思瑜去鬧,林家要顏面,柳菁吵不過霍思瑜,婚事一定會成的。
“我厭恨她,但她是爲了救您,那我算什麼?”
柳菁覺得林梓嘉在怪她,有些心痛,道:“我是你媽媽,如果讓你在我和白汐之間選一個,難道你要眼睜睜看着媽媽去死?”
“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道:“白汐的事確實是我們對不住,但她蘇家這一年多在我們家拿東西也差不多夠了,算還給她了,一直揪着不放做什麼?”
林梓嘉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冷冷的:“對,不過是一筆交易。”
錢貨兩訖的交易。
林梓嘉下樓要走了,柳菁在身後喊他回來:“這麼晚了,去哪?白汐都不在家了,也礙不着你的眼,你還往外跑什麼?”
這一走,林梓嘉又是四天沒回家。
柳菁覺得心裏不踏實,又去求了好多符回來,全部放在林梓嘉的枕頭下邊。
但林梓嘉依舊沒個反應和動靜。
柳菁坐不住,怕自己兒子出事,以前還好,好歹有個蘇白汐在家裏,關鍵時候能讓蘇白汐出去把人找回來,但現在蘇白汐不在了,柳菁都不知道林梓嘉上哪去了。
楊太太抱着自己新得的小孫子,笑着給柳菁出招:“你們家梓嘉不是喜歡那個秦嫣冉嗎?上次聽說兩個人如膠似漆的,處的很愉快,要不然把事兒交給她吧?”
“我估計啊,你們家梓嘉就是剛剛離婚了,還不太適應,”楊太太一邊逗弄手裏的孩子,一邊笑着說,“有了新歡,舊愛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關鍵這還不是舊愛呢。
誰都知道林梓嘉不喜歡蘇白汐。
楊太太想起這事,還覺得有趣:“都說梓嘉不喜歡白汐,但上回兒他不知道在哪裏提前一天知道了我要跟霍思瑜約着打牌,私底下讓我好好護着她,我都沒聽懂,可能是場面話,畢竟白汐也不會打牌。”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不喜歡。”楊太太湊個熱鬧,隨口一說。
有人搭了話:“那畢竟也是一年多的夫妻了,日久生情可能還有一點,人都是有感情的,朝夕相對,說兩句護着也是,我家那位也知道怎麼當塑料夫妻。”
只有柳菁一個人在想着楊太太之前說的話。
確實啊。
男人有了新歡,就沒了舊愛。
柳菁覺得,秦嫣冉就是這個新歡,反正蘇白汐上次和霍思瑜在林家鬧了一頓,讓她沒了臉之後,柳菁就對蘇白汐有些偏見。
她讓人找去了秦嫣冉的學校,因爲是豪車來接的,同學們盯着秦嫣冉的目光瞬間就變的羨慕。
這很大程度上,滿足了秦嫣冉的虛榮心。
她被柳菁接到了林家,柳菁都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敲定安排:“我給你在學校請了假,從今天開始,你在我們家小住一段時間吧,順便聯繫聯繫梓嘉,讓他晚上回來喫飯。”
秦嫣冉笑着,滿口答應。
這天晚上,林梓嘉確實回來了。
柳菁覺得果然是楊太太說的那樣,對林梓嘉來說,真正重要的是秦嫣冉。
她湊過去說:“梓嘉,我想了一遍,你這段時間不高興,應該是爲了孩子吧?小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