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陳墨不屑。
他走到李冬瓜的位置,擺放在上面的大部分都是嶄新的廚具,不過炒鍋之類的都已經開過鍋了,所以直接上手用也沒關係。
“陳大廚不要介意,我這裏平常沒怎麼用過,所以你不用擔心什麼。”
畢竟每個廚師都有自己的癖好或者是使用廚具的習慣。
陳墨點了點頭之後,轉身就去拿材料。
李冬瓜跟在陳墨身旁,壓低聲說道:“諾和的實力絕對不止你剛剛品嚐過的那一道菜,他只是喜歡偷懶而已,但是廚藝確實是大師級的,那一手真正的火焰砂鍋雞也絕非虛傳。”
既然以剛剛那一鍋爲主題,陳墨自然有着絕對的把握,所以他轉過頭對李冬瓜說道:“我沒有覺得他的廚藝很差,但是我覺得他的態度很差,所以我打算教他做人。”
陳墨這話絲毫沒有壓低聲音,不過這個廚房的位置還是很大的,並不是所有人都聽到陳墨說的話。
不過大部分的人還是聽到了。
其中也有一些人冷眼旁觀,其實很多人都不太喜歡陳墨,因爲覺得他不懂人情世故。
以前他們最討厭的是贏刀,但是贏刀已經死了。
那他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不喜歡陳墨了。
然而陳墨的廚藝以及實力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他們這些人也不敢像諾和那樣明着來。
但聽到陳墨一說到諾和是態度的問題,好幾個人臉色都變了。
因爲在他們看來,已經貴爲大師級廚師的他們用得着對陳墨有什麼好態度嗎?
而陳墨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們的一絲情緒,不過在扭頭看去的一瞬間,那幾個人紛紛顧左言他。
李冬瓜跟在身後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些什麼,但仔細想想,覺得沒有必要,因爲他很清楚一個問題,如果陳墨願意,他可以掃平整個美食協會。
不是用廚藝,而是武力。
哪怕大秦是個法治國家,但是對於絕對的個人武力,他們也無可奈何。
所以李冬瓜並不想要得罪陳墨。
陳墨拿起一隻雞,檢查着這隻雞的狀態。
他準備做的,就是砂鍋啫啫雞。
其實啫啫雞有鐵板版本的,用鐵板的話,會讓雞肉帶上一種焦褐的質感,因爲鐵板會帶着一種煎制的效果。
然而其實最正宗的啫啫雞就是用砂鍋來製作的。
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發揮出雞肉的特點。
選好了一隻足夠大的肥雞,陳墨將其拿回到李冬瓜的位置。
在選雞的過程中,李冬瓜一直沒有說話,大概知道這是廚鬥,他作爲美食協會的會長,也不能出聲提醒。
這時許寶突然開口:“陳大廚,你這隻雞,似乎不太合適。”
許寶這一開口,不少人看了過去,眼神中都帶着一種莫名的責怪,但是許寶是老大師了,贏刀在的時候,他都沒事,更何況現在只是一句提醒。
陳墨擡起手中的雞,笑了笑說:“感謝許寶大師提醒,不過這就是我需要的雞。”
“拿這種雞也能夠贏我?”
陳墨很清楚自己拿的是一隻什麼雞,所以他提着雞就回到了位置上。
不遠處的大師們都在竊竊私語。
“如果做得是燉雞,蒸雞之類的菜式,那陳墨手上的那隻雞再適合不過了,可是要做砂鍋雞的話,不僅僅是破壞了整道菜,還浪費了那隻雞。”
以陳墨的聽力,自然也能聽到這些大師說的話,聽完這些大師的話,陳墨微微地搖了搖頭。
早就在林尚那邊聽到過,美食協會的大師級廚師其實都是某個方面達到大師級,就可以成爲大師,至於特殊菜,只需要不斷地嘗試,總能做出幾款。
原本陳墨是不信的,可是現在也不得不信了,因爲他能感覺到良莠不齊。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畢竟他對這個美食協會沒啥好感,也沒什麼歸屬感。
如果不是任務,他甚至不會因爲這麼一道菜如此興師動衆。
切開雞腹,將裏面的內臟掏出洗淨雞身,再斬成塊狀。
陳墨的動作普通且樸素,這斬雞的動作和菜市場雞佬並無一二,但只有站在後面的李冬瓜看出了陳墨那每一刀下的位置,這都不是隨便切的。
將整雞剁成雞塊,陳墨就要開始醃製雞肉了。
因爲是做啫啫雞,猛火爆炒再加入調味料並不能夠完全滲入到雞肉之中,所以需要提前碼味。
加入一勺鹽,一勺白糖,一勺蠔油,再倒上一圈的生抽。
然後就要加入啫啫雞的靈魂醬料——柱候醬。
有柱候醬的啫啫雞和沒有柱候醬的啫啫雞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柱候醬其實也可以算是一種味精醬料。
但這種醬料其實是在古時候研究出來的,以大豆、麪粉作原料,經制曲、曬制後成醬胚,和以豬油、白糖、芝麻,蒸煮而成。
色澤紅褐,氣味濃郁,入口醇厚,鮮甜甘滑,十分適用於製作雞鴨魚肉等肉類。
所以這種醬料纔會成爲啫啫雞的靈魂醬料。
加入了柱候醬之後,陳墨再下入一勺生粉,然後用乾淨的無情鐵手將所有的調味料完全攪拌均勻。
攪拌均勻後,每一塊雞肉都像是穿上了衣服,裹上了一層醬汁。
最後陳墨往雞肉上倒入花生油,以此來鎖住雞肉內部的水分並且讓肉質更加滑嫩。
醃製的時間不需要太久,十分鐘足矣。
趁着這個時間,陳墨立刻準備其他配料。
這些配料裏面,有兩種是必備的,一種是沙姜,另外一種則是紅蔥頭。
因爲啫啫雞講究一個特點,那就是香。
而沙姜和紅蔥頭就是兩種十分極致去腥增香的配料。
就好像白切雞裏面有個分支叫紅蔥頭淋雞,就是用紅蔥頭加豉油一起熬出來的熟豉油淋在白切雞上,那香味也是極致。
白切雞裏面也有沙姜蘸碟,目的都是爲了增香。
而且沙姜與生薑不一樣,入口不會過於辛辣,而且咀嚼之間偶有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