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墨也是看中了那滋味,所以纔會將金陵蟹肉夾的金陵烤鴨變成北京烤鴨。
但是名字陳墨也不想換,金陵蟹肉夾就挺好聽的。
陳墨拿出來的鴨子就是填鴨,也叫白條鴨。
這種鴨子肉質鬆軟,脂肪豐腴,做其他鴨子菜或許不太行,卻很適合用來做烤鴨。
而這種鴨子培養出來的目的就是用來做烤鴨的。
因爲在烤鴨的過程中,能夠將鴨子大部分的脂肪給烤出來,這些脂肪會附着在鴨皮或者滲入到鴨肉中,使得烤鴨的味道喫起來更加美味誘人。
最重要的是,這種鴨子沒有腥臊味。
陳墨將一隻活鴨當場宰殺放血去毛。
用現殺的鴨子,這樣的鴨子肉質纔會更好,喫起來也更鮮嫩一些。
鴨子的內臟、淋巴、殘留的鴨血都必須將其全部清理乾淨,甚至那些鴨腸、鴨舌、鴨氣管都必須掏出來。
最後必須做到一個效果,就是往鴨子裏灌水,正着放,水會從鴨屁股流出,倒着放,水會從鴨嘴流出。
而且還要一直洗到沒有鴨血流出了。
洗好了鴨子之後,陳墨拿出了一個氣泵。
下一步叫打氣,不是給鴨子加油打氣的那種打氣,而是將氣真的打進鴨子體內,只有這樣,烤出來的鴨皮纔會飽滿誘人、口感香酥。
在沒有氣泵之前,打氣都是靠嘴吹。
是的,就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但不是用人嘴對着鴨嘴,而是用嘴湊在鴨脖子切口的地方使勁吹。
在氣泵沒發明之前,基本都是用這種方式來給鴨子打氣。
但其實這種做法,又費體力又不衛生,讓食客知道,甚至還會嫌棄。
不過現在基本都是用氣泵來打氣了,快速方便,效果好。
陳墨拿起氣泵管就塞進鴨脖子的切口下。
因爲打氣其實打進皮下面,並不是真的打進鴨子的腹部。
一打開開關,那個鴨子瞬間充氣,空氣往鴨皮裏面鑽,鴨皮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了起來。
陳墨去鴨毛的手法好,這鴨皮鼓起來,上面一點都看不到殘餘的毛囊和絨毛,很多地方的烤鴨其實毛囊和絨毛都會多多少少有些殘留,但是基本放入烤爐裏面一烤就沒了。
等鴨皮全部鼓起來之後,陳墨拿起了一個鉤子,將鴨子給掛了起來。
不是說鴨皮鼓起了之後,就可以送入烤爐之中。
無論是哪種烤鴨,步驟還是相當繁瑣的。
陳墨將鴨子掛起來之後,便開始起鍋燒水。
燒一鍋普通的熱水,然後將鴨子掛在上面,不斷地用熱水澆灌鴨皮。
這種做法就是爲了清洗鴨子表皮上的髒東西,一些殘留在鴨皮上的雜質基本上都會在這個步驟中出來。
之所以要掛着淋熱水,是因爲打了氣的鴨子直接放鍋裏煮燙的話就會炸開,因爲裏面打了氣。
但如果不打氣就直接放入鍋中燙的話,那麼皮肉因爲滾燙收緊,再打氣的效果就不好了。
如果鴨皮被燙熟了,那麼進入烤爐的時候就會糊掉。
所以陳墨很專心地把控着這個度。
正所謂外門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這門道看得最清楚的,其實是沙福林。
沙福林精通烤制,而烤制並不僅僅是指烤時的處理,還有烤之前對食材的處理。
當他看到陳墨對鴨子的處理後,便感嘆道:“陳墨不愧是陳墨,任何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其他人不太懂這個便紛紛扭頭看向沙福林。
“鴨皮之所以先吹起來,首先是讓皮肉分離,然而鴨皮下面的脂肪卻留在了皮上,這樣進入烤爐裏面,火焰的灼燒會讓脂肪的油脂全部反哺給鴨皮上,這樣這個鴨皮就是精華中的精華。”
許婉兒好奇地問道:“那淋熱水的重點在哪?”
“淋熱水的時候你沒注意到鴨皮其實是有所收縮的嗎?雖然幅度不大,但是收縮變得緊緻的鴨皮烤出來之後,就會變得更加酥脆,看到這一步讓我學習到了不少的東西。”
沙福林不由得感嘆道,說着他還忍不住看了一眼前面的林燁。
心中再次感嘆林燁的運氣。
燙好了鴨子,陳墨將鴨子先放在一旁控幹水分。
陳墨從旁邊突然拿出了一袋麪粉,這讓所有人都爲之一愣,但是下一秒大家都想起了今天不僅僅是紅案,他們在想,是不是陳墨要同時做兩道菜。
陳墨將高筋麪粉倒入碗中,然後又倒入了澱粉進去,加鹽,最後就是加入開水來和麪。
開水和麪的特點就是會讓麪粉裏面的蛋白質變性,麪筋就會被破壞,導致親水性降低,筋性減退。
而陳墨往裏面加入了澱粉,澱粉遇到熱水就會快速與水融合,然後變成粘稠的糊狀,粘性也變得極強。
陳墨快速攪拌,一直將碗裏面的麪粉變成了麪糊,才停下來,不過還沒完,陳墨用手指蘸了些水,半握拳頭用指頭部位蘸水壓面,等手指的水吸收後,繼續蘸水壓面,重複壓面下,一直壓到這個麪糊可以不斷裂地從碗裏面被拉起。
拿起一個鐵板,陳墨將其放在火爐上,讓火焰炙烤,但是這個火焰也不能太高,而是小火慢燒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覺得有些懵逼,因爲他們看不懂陳墨在幹嘛。
陳墨直接伸手,抓起一團麪糊,這麪糊雖然是糊狀的,但捏在手裏,又像極了一團不穩定的麪糰。
陳墨左手拿着麪糰,右手拿起一個刷子,蘸了些清油,在鐵板上刷了一下後,就將手中的麪糊放在上面,輕輕地轉了一圈,然後抽離。
鐵板上留下了一層白色的一層面。
當這白色的一層面逐漸轉變成米黃色之後,陳墨伸手將其抽起,這個世界第一張春捲皮也就這樣誕生了。
沒錯,陳墨弄的,就是春捲皮。
一種天朝南北都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