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是不敢相信。
王昊居然可以說出這樣一番驚世駭俗的言辭。
自己是棋子？
董卓也是棋子？
操盤者，居然是四世三公的袁家？
......
這尼瑪！
未免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吧？
咕嚕~~
曹操喉頭滾動，忍不住強嚥了口口水：“子軒，你這樣說，可有何憑證嗎？”
王昊卻是淡然一笑，面色非常平靜的反問曹操：“主公，莫非你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懷疑？”
曹操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沒有！從來沒有。”
“不可能吧？”
王昊盯着曹操的臉，輕聲道：“當初袁紹、袁術，還有主公你，可全都在大將軍何進的府上當幕僚，對於一個閹宦而已，居然要引外援？”
王昊清楚的記得。
當初曹操可是提出過反對意見的。
但沒辦法，何進更相信袁紹，而不是閹宦出身的曹操。
既然曹操提出過反對意見，那麼他一定懷疑過袁紹這樣做的根本目的。
“這......”
曹操猛然想起了當年的一幕。
記憶裏，袁紹提出這個意見時，自己的確感到震驚。
甚至，當場便提出了反對意見。
大漢的閹宦此消彼長，過了數百年的時間。
如今外戚的權勢非常大，而且閹宦隱隱有求饒的意思。
在這種狀況下，袁紹居然提出要引兵求外援，來處理掉閹宦？
靠！
自己手裏的刀，不是刀？
只有別人手裏的刀，纔是刀？
如此簡單的事情，怎麼非要借外援才能動手呢？
嘶~~~
這一次，當再次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
曹操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袁紹雖然腦子不夠用，但也沒有昏聵到這種程度啊。
他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作爲四世三公的袁家子，袁紹庶出，當何進的幕僚，還自罷了。
但特麼，袁術這樣的嫡出公子哥，居然也在當何進的幕僚。
他們不要面子的嗎？
要知道，當初何進招攬到這兩人的時候，在雒陽可是聲勢暴漲，達到了空前的程度。
現在想想，似乎的確有些不太合乎常理。
可是......
自己一直身在雒陽，都沒有明顯的察覺。
王昊不過是山野之人，如何能夠知道的這麼清楚，甚至還能將其聯繫起來分析，從而尋找到事情的疑點。
要知道，袁紹、袁術成爲大將軍何進的幕僚，再到當年的宮廷政變，中間至少有數年的間隔，如此長的時間，足夠讓人淡化一切了。
王昊！
他是怎麼知道的？
曹操猶疑不定，好奇問道：“子軒，此事你是如何知曉？”
王昊卻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就事論事：“此事容當後議，主公只需說，袁紹此舉到底合不合情理？”
“的確不合情理。”
曹操捏着頜下一縷短髯，極其肯定地點點頭：“我朝外戚對付閹宦的事情太多了，此次皆可成功，而且方法極其簡單。”
“曹某真是不敢想象，何進居然寧願相信袁紹地鬼話，也不願意採取更簡單的方式，消滅掉閹宦勢力。”
“但是......”
曹操長出口氣，搖了搖頭：“可惜啊，他最終還是聽信了袁紹的屁話。”
王昊輕聲道：“其實袁紹不傻，他同樣明白這樣做的危害，但沒辦法，他在袁家的地位比較尷尬，庶出身份，只能讓他當這把刀。”
“哦？”
曹操皺着眉：“聽子軒的意思，袁紹這番話的背後力量，是袁紹的家族？”
王昊極其肯定地點點頭：“沒錯，正是！”
“子軒可有證據？”
“沒有！”
王昊訕笑一聲：“只是一些推斷，主公可以聽聽，到底有沒有道理。”
曹操拱手：“願聞其詳。”
“主公試想。”
王昊倒也沒有猶豫，直奔主題：“董卓當初趕來雒陽時，宮變已經結束，他只是在邙山找到了皇帝，但全然沒有參與宮變。”
“可是......”
一句神轉折，王昊第一個疑問拋出來：“董卓在沒有什麼大功勞地情況下，居然可以被朝廷冊封爲司空。”
“而參與過宮變的真正功臣，卻沒有太大的封賞，當時的皇帝年幼，沒有什麼依靠，更做不出什麼決斷，只能依靠輔政大臣。”
“何人是輔政大臣？”
曹操眼神驟亮，不禁駭然：“上公太傅袁隗？”
嘶—！
曹操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頓時頭皮發麻，後脊樑發涼。
那時的曹操顧不得細想太多問題。
但是今天，王昊這麼一提出來，的確有很多問題值得商榷。
“沒錯！”
王昊肯定地點點頭：“上公太傅袁隗乃是錄尚書事，加之乃是四世三公，百官之首，自然具有這樣的權力。”
“可是......”
曹操疑惑不解：“袁公爲何要冊封董卓呢？”
王昊淡笑：“因爲董卓野心勃勃，而且殘暴不仁，他只要位高權重，就能做出很多人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情。”
“啊？”
王昊此言，的確顛覆了曹操三觀。
從後續的雒陽發展來看，自此以後，的確進入了地獄模式。
董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甚至還敢廢帝殺後，簡直無法無天。
“別急。”
王昊擺了擺手，繼續言道：“如果這只是推斷，那麼接下來的問題，還請主公好好思考。”
曹操拱手：“子軒旦言無妨。”
王昊輕聲道：“董卓入京不過三天，作爲一個外臣，憑什麼敢號召羣臣廢帝？他手裏才掌握着多少兵馬？袁紹、袁術手中又掌握着多少兵馬？”
“是誰給了董卓這樣的勇氣？”
“廢帝！”
王昊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入京不過三日，就敢揚言廢帝，而且袁紹居然在大罵董卓之後逃走，你不覺的奇怪嗎？”
曹操腦子嗡的一下大了。
“這......”
他實在是不敢相信。
王昊將此前的事情梳理以後，居然會有如此多的疑點。
而且各個全都可以跟袁家，牽扯上關係，卻又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的確奇怪！”
曹操同樣明白當時的局勢，更加清楚袁家的力量：“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