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求榮 >第24章 合謀
    幾個郎君回了清輝閣,陳斯年酒癮上來,拎了兩壺酒就往王元朗那邊去。

    王元朗房內還亮着燭火,剛走到門口,屋內一個小丫鬟急急退出來,低着頭,正撞他胸口上,陳斯年啐了她一口,只道這些下人莽撞。

    “急啥?表兄可在?”

    “表少爺在房中。”

    斯年見這個丫鬟面熟,吩咐道:“你去廚房給我端幾碟子羊肉來下酒。”

    碧桃應了,裏間王元朗聽了他的聲音,把門開了,請他進去。

    陳斯年覺得這個表哥一向溫和有辦法,便把在海棠居發生的事兒粗略說了一遍。

    “這可如何是好,別家姑娘都是急着嫁人。盈姝倒想四處浪蕩當去!我和大哥都急壞了!”

    王元朗急道:“表妹真如此說?”

    “那還有假?我們看她是鐵了心了,現下府衙的文書推薦信也拿到了,我和大哥哪裏管的住她?”

    王元朗見陳斯年只管喝酒,凝眉道:“可知道癥結所在?”

    陳斯年嘆氣,“大約是受了盈玥姐那事兒的刺激,日子長了就對感情一事絕了念頭。”

    王元朗又想起之前府上的事兒,心道怕還不只盈玥的事兒,這府上衆人大多苛待姝表妹,久而久之難免失望,也跟着心下難受起來。

    “無事,表妹向來有自己的打算。應當不會胡來,你和啓年兄也莫擔心了。”

    “怎能不擔心,只這一個妹妹。我心裏煩躁,表哥何不陪我一醉解千愁?”

    王元朗陪他喝了幾杯,見陳斯年已醉,才送他回房,自己想起盈姝這事兒來。

    他對盈姝抱的心思不一般,若是盈姝能接受他,那該多好,他定不會像趙雲昭負盈玥那般負她,想到此,王元朗心中激動,打定主意。

    又想起今日看盈姝跳舞,更加難以自持,心旌神搖起來,剛剛沒忍住找了碧桃,誰知陳斯年來了,壞了他的好事。想到此,王元朗有些心癢難耐,恰好碧桃端了肉來房裏,兩人乾脆小酌一番!

    “怎麼二少爺來了片刻就走了?白費我半夜替他燉肉呢!”

    “他爲表妹事煩呢,急着給自己找妹夫。”

    “二娘子怎麼了?”

    “你一個下人,管這些幹什麼?伺候好我便成了。”

    說着便去扒碧桃的衣服,讓她穿着小衣飲酒起舞,不盡其樂!

    夜深寒盡,房內安靜下來。

    碧桃攏着衣服從房裏出來,憑着記憶在陳府裏摸黑前進,半晌才敲響了一間小院的門。

    裏面的人引了她進去,牀上臥着一個美婦人,杏眼細腮,見了她,詫異道:“怎麼大半夜找來了?”

    “我有事想請您給我拿個主意。”

    牀上人坐起來:“怎麼?醜事敗露了?”

    碧桃抿抿嘴道:“王少爺想向府上二娘子求親,今日聽話頭,怕是要和我斷個乾淨了。”

    “早前就說斷了的好,你偏不聽我的,陳家這小姑子可不是好相與的。你就當吃了個虧,罷了吧!”

    她們做丫鬟的,對那些少爺來講,本就是個玩意兒一般的人,興致來了萬般寵愛,平日裏是眼神都懶得給一個的。

    碧桃心有不甘,犟道:“雖說我命賤,但伺候他也有一月,若是納了我也就罷了,可聽王少爺的話中全沒這個意思!只望着二娘子呢!我哪裏甘心,姨娘你就幫幫我吧!”

    容姨娘在腰後墊了褥子,她懷孕有五月了,若不是這碧桃是她帶進來的,她是不會見得,如今聽了,想起自己那會兒,又想到長安的大張氏,這王元朗打府上二娘子的主意,那真是白日做夢。

    笑道:“你放心,府上二娘子是不會應的。只是,你和王家表少爺也到該斷的時候了!”

    碧桃遲疑了一陣,才道:“我已經有近一月的孕,哪裏能斷?”

    容姨娘知碧桃有孕,暗道事情複雜起來。王元朗未娶妻,怎能有妾,何況還有陳蘭那種刁婦。大張氏還在那會兒,容姨娘就見識過那女人的厲害,碧桃要想絕處逢生,只有另闢蹊徑。

    “你與府上大少爺和二少爺走得可近?”

    碧桃疑惑道,“未多接觸,只過年時,二少爺喝多了酒,是我服侍的。還有就是今日,在門口撞見了。”

    容姨娘讓她細細說來,計上心頭。本來陳啓年陳斯年算是舊主之子,因着這情分,這麼多年可是沒找過茬,可初一那日陳斯年仗着醉酒,大言不慚,她可還記得清清楚楚呢!既然如此,可就別怪她了!

    “表少爺那兒你趁早絕了這心思!這二少爺這裏,倒是有辦法。若能騙得過去,倒是絕處逢生!”

    碧桃大喜,忙問,容姨娘便與她細說,兩人商量至丑時,才退出來。

    第二日陳府發生了件大事。

    盈姝起牀用了早膳,綺羅急急跑進來。

    “清輝閣那邊出事兒了!”

    “誰出事兒了?”

    “說是有個不要臉子的東西爬了少主子的牀。現在,西院那邊正鬧着呢!”

    “可知道是誰?”

    “好像說是府上二郎呢!”

    盈姝聽了,急急往西院趕,邁進院子,已經聽得裏面的訓斥聲了。

    盈姝進了屋,地上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鬟正被兩個婆子拿住跪在地上,臉上已經有幾個巴掌印,頭髮亂着,顯然已受了折磨。

    陳老夫人細瞧了瞧地上坐着的人,“你是誰房裏的?眼生的很!”

    碧桃喏喏道:“奴婢是清輝閣王家表少爺房裏的伺墨丫鬟。”

    陳蘭聽了,急道:“好個不要臉的東西,下賤坯子,看我把你買到窯子裏去!”

    沈氏喝道:“小姑這麼急幹什麼,事情還沒問清楚呢!”

    “這還有什麼好問的,無論是勾搭了哪位小爺,都該發賣了出去!”

    “你既是表少爺的丫鬟,怎麼今早從二少爺房裏出來?”陳老夫人道。

    碧桃望了望房中衆人,低下頭,喏喏道:“晚間遇見二郎,二郎讓我端肉去他房裏,誰知喝多了酒。所以…”

    後面的話不說,衆人也明白了,酒醉誤事。

    沈氏看了一眼小張氏,笑道:“要我說二哥兒年齡也大了,有這些想頭也不爲怪。大嫂早該替兩位哥兒留意着。”

    小張氏冷笑道:“啓年斯年學業未完,婚事自然耽擱了,不過,我也沒料到府上還有這種沒臉色的東西。”

    沈氏笑道:“這沒眼色的可不是我們二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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