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今懷着十分忐忑的心情走了進去,由於溫卿剛剛纔沐浴結束,因而一頭青絲並未像以往一樣梳了髮髻,只是隨意的散在肩頭,比以往更加柔美…

    那張傾城的容顏在昏暗的燭光下,越發明豔動人,那一身輕薄的藍色衣裙,更爲溫卿添幾分風情。

    孟今看呆了,直到察覺到溫卿那隱怒的情緒,他才猛然回神,膝蓋順溜的跪地:“弟子知錯,冒犯了師尊,還請師尊恕罪。”

    溫卿險些氣笑了,明知冒犯,還這麼堂而皇之的審視她?可真不要臉。

    溫卿心裏不爽,可面上絲毫不露:“不是讓你們在外面等着嗎?進來作甚?”

    孟今擡眸,妖異異常的臉龐上充斥着幾分情意,眸中情緒複雜,嗓音婉轉動聽,他說:“弟子在門外叫了師尊許久,師尊未答,弟子心憂,一時失了分寸。”

    溫卿看孟今這副神情,也默默嚥了咽口水,低下了頭。

    她雖不曾親身經歷過情慾的沉浮。

    但想識破一個人的心思還是很簡單的。

    有多簡單呢?

    看孟今此刻的眼神,看他說話時的微妙神情,感受他此刻變快的心跳以及那噴灑出的灼熱呼吸。

    所有矯揉造作的假相都遮蓋不住孟今那種眼眸深處的渴望。

    血氣方剛的年紀,看到那樣香豔的場景,溫卿能接受孟今此時的心情,可她接受不了這件事發生在她自己身上。

    她不想被她徒弟中的任何一人惦記上。

    師尊和徒弟,光是想想,就覺得荒唐。

    荒唐到溫卿再回想起那個夢境,那羞恥感就一波波的淹沒了她。

    她確信自己沒有對沈鈺槿動心,可爲什麼夢境裏會出現那樣的場景?

    溫卿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起來吧。”

    聽到溫卿的聲音,孟今終於如釋重負,他起身,便又恢復了那副死不正經的模樣,笑着爲溫卿斟茶,道:“師尊近日是不是缺錢?”

    溫卿頓時來了興趣:“當然。”誰會嫌錢多呢?

    何況她馬上任務完成就要退休了,可不得來點養老金嗎?

    孟今笑容更深,溫卿卻莫名有些毛骨悚然,她怎麼覺得自己要被算計了?

    孟今拿了一枚空間戒指遞給溫卿,一臉驕傲的開口:“裏面是我這些年攢的珍珠,師尊應該會喜歡。”

    溫卿一聽,哪兒顧得上什麼算計不算計,連忙接過戒指,細細探查了一番,那金光閃閃的珍珠在空間裏堆積如山,還有不少價值不菲的珊瑚貝殼,以及價值連城的鮫衣。

    差點閃瞎溫卿的眼。

    溫卿頓時覺得是自己從前太淺薄了,她居然一直覺得五個徒弟沒錢?所以每次都摳摳搜搜的,還剋扣自己喝酒的銀兩?

    現在看來,最窮的那個人…似乎是她。

    溫卿握着戒指,一雙眼似乎在發光,她問孟今:“這些東西,你爲什麼給我?”

    孟今暗戳戳的笑了:聘禮啊,收了可是要嫁給我哦。

    但嘴上孟今說的冠冕堂皇,大義凜然:“因爲這幾年師尊付諸在弟子身上的心血比這些身外之物更值錢,爲了報答師尊,弟子自願全部贈予。”

    不是哦,只要你戴上這枚戒指,就是整個南海公認的王子妃,無論你走到哪,只要有水有魚有蝦的地方,我就會知道你的行蹤哦。

    於是,溫卿收下了,親自戴在了左手的無名指上。

    別問爲什麼不戴其他的手指,因爲這個戒指就像專門爲她無名指量身定做一般,旁的都戴不進去。

    孟今滿意的笑了,若是旁人這麼貪財,他只會看不起這個人。

    但是對溫卿不會,他恨不得將南海所有珍寶奉上,只爲博紅顏一笑。

    許清很快就將飯菜送來了,長期喫丹藥自然可維持腹中飽腹感,可有新鮮的美食,誰又能抗拒呢?

    因而,溫卿收了珍珠又有美味的飯菜在前,心情頗好,而孟今則心甘情願的站在一旁爲溫卿夾菜。

    裴九英自然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面容上覆滿陰沉的怒意,他猩紅的眼神猶如黑暗中蟄伏的野獸,隨時在等待着獵物出現,以便一擊必殺。

    最終,裴九英選擇閉上了雙眼,舌尖無意識的抵了抵後槽牙,逼迫自己忍耐。

    再等等,再等等,只要魔族的媚藥一到,他就可以完全得到師尊了。

    畢竟,溫卿非普通凡人,若不尋這三界中最烈性的藥,他如何如願?

    008:【宿主,裴九英的好感值驟然下降到20%!並檢測到,裴九英此刻很不滿,情緒也十分不穩定。】

    溫卿腦袋上似乎緩緩冒出幾個問號,誰又惹這位陰晴不定的爺生氣了?

    但她此刻沒空去管裴九英,只能趕緊喫完飯,匆匆去了李太醫那,孟今緊隨其後。

    溫卿根據君洛的症狀,開了一記猛藥。

    她現在是急需人來試藥的,君洛經她手醫治,是最好的試藥人,可試藥風險極大,她必須徵得本人同意。

    因而開好藥後,溫卿一邊熬藥,一邊讓李太醫去問過君洛的意願。

    溫卿覺得,這娃年紀尚小,不願意也情有可原,她已在打算煎好藥之後,帶出去給城中百姓,看有誰願意一試。

    然,許清很快回來了,告訴她,君洛願意。

    溫卿意外的同時,也把熬好的藥端着一碗去了君洛的房間。

    君洛已經清醒了過來,可剜肉的疼痛卻不是那麼能忍受的,溫卿到的時候,他幾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坐起來。

    一碗黑糊糊的藥汁下肚,君洛感覺嘴巴苦澀得緊,而溫卿早有準備,立刻剝了一顆蜜餞塞進了他的嘴中。

    君洛擡眸,只看到那雙明亮的雙眸,嗓音依舊動人:“良藥苦口,王爺很堅強。”

    君洛想笑,可扯起脣角來笑容卻那般難看。

    痛。

    五臟六腑猶如被刀割一般的疼痛,君洛痛的直接從牀鋪上滾了下來,額頭青筋暴起,手背上的血管都彷彿要爆了出來,雙目佈滿了紅血絲,淒厲的嘶吼出聲:“痛——”

    溫卿立刻反應了過來,她衝過去,一把抱起君洛,強行掰開他的嘴,將早就煉製好的丹藥塞進了他的嘴裏。

    君洛猛地拉住了溫卿的手,彷彿攥住最後一絲希望似的,眼神茫然無助:“姐…姐姐,我會死嗎?”

    由於動作幅度太大,溫卿遮掩口鼻的絲帕就這麼掉了下來,那張傾城絕世的容顏就這樣落入少年的絕望的眸中。

    溫卿顧不得那麼多,只握着君洛的手,給他源源不斷的輸送靈力,眸中全是自責,她不該拿這孩子試藥的。

    溫卿嗓音仍舊極盡溫柔,她說:“別怕,有姐姐在,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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